陆矶哈哈一笑:“前两日救下个姑娘,觉得甚为投缘,想认来做个妹子,这不是得和太后老人家说一声?”
老宦官白面馒头似的脸笑起了褶子:“王爷心善,大病初遇,又救了旁人,如此菩萨心肠,太后定十分宽慰。”
陆矶干笑两声。
宽慰?
太后若不是个护短的也就罢了,要真心疼宝贝孙子,不给他脸色看都谢天谢地了。
一时间陆矶和老宦官都无话可说,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半晌,陆矶忍不住咳嗽两声当先转过头,在这前厅中四处乱瞟起来。
待到他将门边摆的青瓷落地瓶上纹的花数到第三遍,外头忽然传来一声高喊。
“停舟哥哥!”陆矶闻声转头,只见越晴波欢欢喜喜地提着裙摆跑来,轻盈越过门槛,像只小雀一般朝他扑了过来。
陆矶慌忙接住她,然而越晴波圆圆润润的,可不是小雀一般的重量,当下不由得被她扑得往后踉跄两步。
“哎哟,越姑娘你可慢着点,王爷身子才好。”阿五急忙上前来扶,却没想陆矶揽着人才站稳,那边忽然传来老宦官惊喜的声音。
“哎哟,沈大人,您怎么来了?”白面馒头登时笑成大雏菊,看着倒似比对他这个挂名的王爷还热络两分。
沈知微今日穿了一袭白色圆领袍,满绣精巧的银色暗纹,发束玉冠,周身一派风流世家子弟的矜贵气度。许又因他身量颇高,自幼驰骋沙场已久,这矜贵中又有些冷肃的气势。
只是脸色仍比衣衫白上三分,还未开口又先咳嗽起来,倒是稍减几分凛然,多了些柔和之态。
那宦官十分关切:“沈大人身子可好些了?陛下这些日子一直挂念着,这不,老奴来请王爷,陛下还特意给大人赐了些药材,方才都让下人搁起来了。”
沈知微轻笑道:“劳烦公公替微臣谢过陛下,陛下太后如此关照,微臣已是见好,想来再过些许时日,便能重为陛下效力了。”
说罢,却转头幽幽瞟了一眼陆矶,陆矶一怔,顺着他视线低头一瞧,忙抽开手扶正越晴波,干咳两声,莫名有些心虚。
他摸了摸鼻子,转念一想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做,心虚个什么劲?顿时底气十足地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