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哼了一声,志得意满地晃了晃脑袋:“当真是老天都要本官拿下这个功劳,还是右相大人思虑周全,临了调了本官来做副同考,那沈知微再怎么聪明,也肯定想不到这一遭,虽则没赶上另一个,磋磨了这个,本官那也是大功一件”
“是,大人英明,大人明察秋毫,大……”
何远正低头喝茶,眼前忽然罩下一片阴影,身边的小厮磕磕巴巴:“大——大胆!见了大人怎么不知行礼!”
何远愣了愣,心中忽然有个不妙的预感,瞬间抬起头,只见一人正笑眯眯地站在他面前。
“韩淼?”何远皱起眉,端出架子,“怎么,你是发现实在做不到,来向本官自首的么,看在你如此一心改过的份上……”
“大人,学生会刻木雕。”
“从轻发……什么?!”何远眼睛瞪的溜圆,眼前人似乎怕他听不见,又往前走了一步,何远却忍不住往后退了退,目瞪口呆,“你、你说你会什么?”
那人躬身一揖,五官平平,双眼却炯炯有神:“学生是说,家中世代所从木匠一行,学生,会刻木雕。”
“啪”地一声脆响,何远拂掉了茶杯,踉跄两步。
贡院外,等候查验的考生已经寥寥,门口摆放的日晷,日影渐渐倾斜,距离巳时已不过两刻。
何远惬意地坐在凉亭里,身边不仅摆了一套崭新茶具,还有炭火盆,连捶腿的小厮也又添了一个。
陆矶拢着袖子站在凉亭外,呼出的白汽似乎都要结了霜,冷冷看着怡然自得的何远:“大人,敢问学生要的东西何时能到?”
何远舒适地闭着眼:“莫急莫急,天冷路滑,路上耽搁也是有的嘛。”
陆矶冷冷道:“天冷路滑,大人这些东西倒是来的快,若学生没有记错,这贡院外两条巷子就有条铺子卖木刻锉刀,为何不能让学生自己去?”
何远作高深状:“本官还以为你能理解本官的苦心,如今你身份有疑,若擅自离开,难保不会疑上加疑啊,这做学问,最要不得就是急躁,韩生,你还当多多历练才是啊!”
去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