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我就看出来了,你的演技太差了。”
陆矶被羞耻与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时根本没注意他说了些什么,将人扑到在地,居高临下地质问。
“你看出来了,为什么不说?看我装模作样很好笑吗?”
他喘着粗气,一瞬不瞬地盯着沈知微。一想到沈知微早就知道他是假扮的,却只是在一旁干看着,就觉得万分羞耻。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滑稽?”他闷闷道。
沈知微被他压在草地上,只好举起双手,认真为自己辩解:“没有,虽然不是很像,但是真的挺可爱的。”
陆矶还是有些郁闷:“就这么不像吗?”
沈知微闻言,神色微顿。
两人一上一下地对视着,许久,沈知微抬起手,捋了捋他而后的头发,低声道:“人总是会变的,我和曾经也很不一样了。”
陆矶想了一下,似乎沈知微和初见时的确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
这点不同要怎么形容?
他曾经觉得沈知微像冬日暖阁外覆了满地的温柔落雪,像深寂却藏了漫天星子的夜,虽然他时常话少而沉默,却让人觉得温柔。
尽管后来沈知微变得话多了些,偶尔还透出些深藏已久的顽劣,但陆矶总觉得,他是有心事的。
它不那么明显,却无处不在。
在他笑过后转瞬即逝的默然,在他垂眸间一闪而过的思虑,他像是背负了很多沉重的过去。为此,他的温柔也总带着一丝忧郁。
但现在却有哪里不一样了。他明显能感觉到有什么一直压在他身上的重负消失了,他就像从暖阁外温柔的落雪,变成了暖阁里静静燃烧的炭火。
陆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确实,以前没见你像刚才那么笑过。”
沈知微闻言,捏了捏他的耳朵,轻轻一笑:“那你要先习惯了,日后我也许经常会这样。”
话音落下,一时间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乌素海边安静如常,鹭鸟时不时掠过水面,裸鲤跃出,搅动着发出细碎的水声。
星光铺洒在湖面上,潺动的水纹晃出斑驳的银影,仿佛一层剔透的鲛绡覆在二人身上。
陆矶再回神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趴在了沈知微怀里。耳边传来的心跳声沉稳有力,听着听着,却渐渐加快起来,分不清是谁在紧张。
沈知微忽然揽着他坐起身,声音微哑道:“回去吧……”
起身时,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出了衣袖,滑进了水里,星光下映出一点银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