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一堆,才发现那人根本没看他,不由得抬起头,疑惑道:“停舟?”
陆矶看着虚空某处出着神,闻言才回过神来,立刻一笑。
“无事……不过是,我有个别的想法。”
姬容玉一愣:“什么?”
陆矶不着痕迹地把烫红了的手指缩回袖中,作沉思状:“你看啊,沈家在北疆那么多年了,想啃这块肥肉的人还少吗?肯定不少,但是却一直没有人成功过,这说明什么?”
姬容玉一愣,穆恒也抬起头。
陆矶不动声色:“依我看,沈家在北疆多年,积累定然深厚,与其杀了沈知微,不如留他一条命,让他与我们合作,北疆还由他来管,正好我们也省事不是?”
姬容玉看了他片刻,忽然转开头,穆恒却一直盯着他。
被穆恒幽幽的眼神盯着,陆矶总觉得自己自己心里所想无所遁形,他有些打鼓,面上却仍要作出一副镇定模样。
梅园里一片沉寂。
许久,陆矶润了润嗓子,正待再辩解一二,穆恒忽然道:“此法我也想过。”
陆矶和姬容玉俱是一怔。
穆恒手指在躺椅上敲着:“但此事有两点不妥,一则,沈氏一族向来忠君,沈知微更是曾做过大皇子的伴读,要说动他,绝非易事,且此事绝密,除我三人外不可让他人知晓,那么谁去?”
“我不会去。”
“我去。”
两人异口同声。
姬容玉愣了愣,看了一眼陆矶。
穆恒意味深长:“还有其二,沈知微若痊愈,必然再归北疆,确认他可为我所用之前,自然不能让他病愈,却也不能让他死了……如此,又该如何?”
陆矶袖中的手渐渐攥紧,声音却依旧十分平静。
“陈太医医术高明,他一定有办法……”
茶炉在旁边沸腾,咕噜噜地冒着袅袅白烟。
“那便依你所言,留他一条命罢。”穆恒没再多言,缓缓闭上了眼。
两人识趣地站起身。
“你还在怪我没告诉你?”走出梅园,姬容玉忽然拽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