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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灯 爆琦 2147 字 9个月前

聂严哲惊疑未定地看着脸色仍是温和的好友,虽然在三年后,程晨是知道他与阮恒舟关系的,可是他总觉得程晨一直在回避着什么。像这样清晰地与他交流的情感方面的事根本没有机会——或者是聂严哲完全没有打算与程晨好好地谈上一次。他觉得抢走了程晨眼里的男人,虽然可以让程晨仍然呆在他身边,可是最好还是不要提起阮恒舟。

因为他在车祸以前都可以肯定他一直深爱的就是眼前这个人,可是他却能判断出程晨对他的感情不是爱情,所以他才要维持他所理解的那种微妙平衡,抢走所有程晨喜欢的,那么——这个人才会一直在他身边安安心心地做他的朋友,才会变相地把他永远地留在身边。

只是现在,聂严哲脑中回荡着阮恒舟在天之响咖啡屋里对他说过的一句话:究竟清楚心里想要的是什么?他确实不知道,由于太过疼惜程晨而不敢对他有所表示,也由于对阮恒舟此时已经变得不正常的执着,让他迷惘。

所以现在他的脑子里一片浆糊。

第一次,有了种彻底失败的感觉!

“阿哲你从小就那么疼我,什么事都护着我。还记得小学的时候我被老师不公正地处罚,你带着我离家出走表示抗议。”程晨看着有点泄气的男人,柔声安慰,“那几天是我们最快乐的日子。玩过了好多家里绝不允许碰的东西,也吃到了好多直到现在我仍不知道名字的食物。在我心里你就和恒舟一样,是那么值得信赖的哥哥。所以我怎么会和你们的立场对立?”

“你,你说什么?你把恒舟当哥哥?”聂严哲只觉上天在给他开一个巨大的玩笑。

“是啊!我从小就特别喜欢大提琴,可是却没有这种天份。我家那位大哥虽然满身音乐细胞,可是他却整天捧着他的电吉他来折磨我的耳朵,浪费他的音乐天才终日在地下乐队瞎胡闹。”程晨说着说着,忍不住卟哧一声笑,接着又正色开口,“虽然认识恒舟的时间只有那么几年,可是他非常公正,而且无私。你知道么?在修学院公共课时我因病缺席半个月,可是我班上的那些所谓的精英份子却不肯借我笔记。反而是音乐系的恒舟把他记下的公共课笔记复印给我,我真的很感激。而且他对于大提琴的专注与热情,足可以打动任何一个喜欢音乐的人,那不是单纯的技巧……”程晨说着,眼睛里露出了让聂严哲觉得熟悉的柔和光芒,每次他提到阮恒舟都是这样的表情,每次都会让聂严哲心痛,然而这一次却只能让他更加混乱。

“所以我就常常在想,如果恒舟他也是我哥哥就好了!那样就可以让我天天听到他悦耳的琴声。”程晨微笑着看着聂严哲,“虽说以前真的期望你们——我心目中两位哥哥都有一位漂亮的好嫂子,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总比你们之前相互看不顺眼、针锋相对的好。”

聂严哲不知道他是该责怪程晨的迟钝还是他自己的妄加猜测,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他想到这么多年来自以为是的去折磨阮恒舟的情感与肉体,还有浪费那么多时间与精力,最终感到痛苦与迷茫的却是他自己,终忍不住哈哈大笑声来,直笑得气管都快裂化。

因为他发现:他在处理这件事上真的如同阮恒舟所说是个没断奶的任性小鬼。

“阿哲?”程晨不明白他所说的有那么好笑。

“那你怎么有恒舟家的钥匙?”聂严哲努力平息他的情绪,涩声问道。

“天啊,你不会是因为这个而误会我与恒舟吧?钥匙是恒舟前阵子外出叫我替他照看屋子,因为他的亲人不在本市嘛。昨天见面时走得急忘了给他,所以想在今早还他呗。”程晨依旧调皮地吐吐舌头,“我还特意算准早饭的时候准备去蹭顿饭呐,没想到一开门就看见那么冲击性的画面。”

“哈哈哈…”聂严哲双手捂住脸,好半天才完全把他的情绪调归正位。

“只是你们的事,聂伯伯他……”

“小晨,可以让我一个人呆会吗?”聂严哲虽然是这样说,可口气不容拒绝。

程晨理解地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聂严哲靠在沙发上,掏出一枝香烟。不一会,安静的房间里燃或起了冉冉雾丝……

这么多年来,他都干了些什么?聂严哲当时不愿意承认,在与阮恒舟共同生活的那三年已经让他习惯了身边有这样一个、他原以为是可有可无的男人。而此时回过头去没有带上有色眼镜仔细的观察,他所体会到的阮恒舟已经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那个人生动的表情,那个人魅力四射的一举一动,还有那个人滚烫的吻以及诱人的身体都让他有那么一种离奇的感觉……

不过现在似乎已经失去了隔离阮恒舟与程晨的理由,这一回要先开口对男人说出分手从而捞回在咖啡屋中失去的颜面吗?而早上的不愉快也是一个借口,或者是一个机会。

聂严哲想到这儿,不再迟疑,立即把手中的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他来到办公桌前,尽管此时他仍然记不太住这阮恒舟的电话号码,然而在记忆中他却知道阮恒舟一直都用着那串阿拉伯数字,所以他很快便查出对方的联系方式。

“安抚好你那可怜的情绪了?”电话里阮恒舟的声音竟然让聂严哲感到了些许轻松,紫皱的眉头也不知不觉地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