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执拗又霸道,不容他反对,偏生那话里的内容又是如此的窝心,冷华庭转了头不去看她,他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得住自己想要将她拥进怀里的冲动,他不想就此将自己的心沦陷,太快了,和她在一起不过十来天而已,他就有些情难自禁,不行,感情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太过奢侈,而且,他也孤寂惯了,突然而至的温暖让他有些难以承受,被最亲近人背叛的感觉,撕心裂肺,他不想再承受了。
可是……可是真的很喜欢啊,他有丝懊恼了起来,恨自己的无用,几次想将手抽回来算了,再沉溺下去,终有一天会在她面前溃不成军,最重要的是,他还不知道,她对自己,是否也有如他一样的感觉,她……是不是也很喜欢他呢……可是心在想,手却贪恋着她的温柔,试了几次,都像失了力气一样,没抽得回来,好挫败,算了,今天就让她弄着吧,明天……离她远一点就是。
感觉他的手有点僵,锦娘也没在意,心却如小鹿乱撞,扑腾不停,好在他没再跟她说话,不然,非得泄了丑态不可,这厮说不定又会拿自己的窘态来说事,被他骂了好几天的花痴,笨蛋,她不想再被他又取另一个外号了。
总算弄好了,冷华庭的两只手被锦娘包成了两个大粽子,他看着自己的两只手,脸就由红变黑,瞪着眼睛看锦娘,红唇微启:“真是人丑做出来的事情也丑。”
锦娘满怀期待的脸立即就垮了下来,仔细看那手包得,呵呵,是很丑哦,不过,他美得太过妖艳了啊,总算自己加了把子力气,把他的手弄丑了,这也算是成就吧,于是不气反笑,傻呼呼的,嗡声嗡气道:“不丑呢,配相公你正好。”
冷华庭呼得一窒,什么叫配他正好?他有这么丑么?正要开骂,锦娘抢先一步嘟了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抖了手就要来拆他手上的纱布:“相公既然不喜欢,那我就拆了吧,一会子叫了珠儿进来帮你包好看点就是。”说着,极亮的大眼开始泛红,一副泫然若滴的样子。
冷华庭猛然将手一收,他才不要别的女人给他包手呢,看她那副可怜样,更觉得她也是费了好大的心力了的,算了,丑就丑吧,举着两只手道:“推我上床去。”却注意着,生怕锦娘真地抢了他的手去解纱布,宝贝似地盯着自己的双手看。
锦娘唇边就勾起一抹胜利的笑来,小样,就你会装可怜,本姑娘我看多了,也会呢。
笑嘻嘻地推了冷华庭到床边,却有点迟疑,不知要如何帮他上床,前两个他的手没被包着,两手一撑,便跳上了床,可今天,自己刚才应该别把大拇指也包进去的,这会子好了,他怎么握把手啊。
冷华庭看出她的反悔,不禁笑了起来,呲了她一声道:“这会子知道了吧,你不只是丑,还笨。”
说着仍是举着双手,竟然自椅子上站了起来,不过两脚刚刚点地便腾空跃起,跳到了床上,锦娘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冲过去就抱住他道:“你能站起,能站起对不对?新婚那天我就看到了,原以为只是你借了力的,这会子看明白了,你能站起,只是脚不能太着力,对不对,相公。”
冷华庭却是一把将她甩开,双眼如寒霜般冷冽,对她吼道:“不能,我站不起来,我是个瘫子,你明白吗?一直是个瘫子,现在是,以后也是。
锦娘被他突然的愤怒弄得莫名其妙,身子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愕然又受伤地看着冷华庭,就见他一副挫败的样子,清秀的长眉紧叠着,明艳的双眸里是无可而何的伤痛,那样沉重,似呼连呼吸都被压制,额间青筋直跳,样子很是可怖。
锦娘立即便明白了,他是能站起,但定然那一站费尽了他的心力,怕是那一站,双脚上有如刀割般的疼痛吧,他一直隐藏着自己的痛苦,充满戒惧地隐藏着,他骄傲,从不肯在她的面前显露自己的软弱,可刚才,自己却去撩动他埋在心里的伤,去剥开他努力封砌地围墙,去揭开他尘封的疼痛,他是恼羞成怒了吧。
锦娘的心一下子变得酸涩了起来,柔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