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没跨出穿堂门,突然外面就急急地闯进一个人一来,像旋风一般,猛地将王妈妈再次撞到了地上,那人也不看撞了谁,对着挡他路的人就是一脚,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挡了老爷的路。”
等低头一看,是王妃屋里的王妈妈,脸色微变,却仍昂着头进去了。
王妈妈一时连连受创,刚才那一撞一摔就让她的左腰再次受伤,如今又被人踢了一腰,正好在右边的软腰上,立即时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刚要骂,一抬头便看到是三老爷那个活阎王,赶紧地闭了嘴,请了那两个婆子来扶了她出去了。
三老爷见王妈妈还算见机,便不再管她,对着屋里就喊道:“庭儿媳妇,听说你在打我的美人儿呢,那可是你说好了要送我的,可别打死啰,打死了就得赔两个美人给我。”
王妃在屋里一听就皱了眉,老三怎么这会子来了,不由看了锦娘一眼,锦娘也忧着心,平儿那丫头现在是对自己恨之入骨,想着法子要害自己呢,若这会子送给了三老爷了,还不得乱说话啊,王妃毕竟还是向着自己的,就算知道了那不治之症之事,也不会告诉别人,只会请了人来医治自己,但是三老爷就不一样了,三老爷可是唯恐天下不乱之人,或者说,是巴不得王爷这房里出事之人,若真让他知道了,还不满府里嚷嚷了去?若是老夫人几个也知道了,必定会闹着让王爷休了自己的,越想越心惊,便抬眼看冷华庭。
却见他也是皱着眉,一副正在沉思的样子,王妃也是一脸的急色,手里绞着帕子,不知如何应对。
锦娘只好笑着迎上三老爷,说道:“什么风把三叔吹到侄媳院子里来了,还真是稀客啊。”
三老爷见她笑得可亲,便挥了挥手道,“我才听人报,说你正要打死那个要送给我的美人呢,你三叔可是最怜香惜玉之人,自然是要救她一救的,不知侄媳为何对美人下狠乎啊。”话虽然是笑着说的,语气却很是不善。
锦娘一听,心里就有气,这院子里还真是什么都藏不住呢,不过是要惩治一个丫环,竟然连西府里的人都知道,看来,这事完了后,就得好好查他一查了,总这么着下去那还得了,啥秘密也保不住。
“三叔,可不是侄媳心狠,原是那丫头太过恶燥,竟然死活不肯去您那,还说您是……”锦娘看着三老爷的表情,话说到这里便顿住了,果然三老爷脸一黑,转头问道:“说我什么?你不用顾及,尽管如实道来。”
“不就是说你是半老头子,老色鬼,没用的废物点心么?三叔,这话你反正也听得多了,您要是非要那丫头,那就让人给你拖了去就是。”冷华庭突然接口道,毕竟是骂三老爷的话,他怕由锦娘说出来,三老爷还是会介意,便自己先开了口,不过,也正好多骂这个叔叔几句,出出恶气也好。
三老爷果然大怒,跳将起来,骂道:“我呸,不过就是个骚蹄子,还敢骂老爷我,人呢,我非要打死那小娼货不可,去,把人拉了来,让爷踹死她。”
王妃这会子急忙出来打圆场了,皱了眉道:“老三,你别胡闹了,这是庭儿院子呢,庭儿才新婚不久,不能见血光的,原我也是听那丫头骂得可恨,也想打死她算了的,只是想到怕影响了庭儿小两口,才让人将那丫头关了起了,饿她个十天八天的,再让人芽子来卖了了事。”
三老爷还是有些顾忌王妃的,听她这一说,才平静了些,不过还是气呼呼的,锦娘听得一笑,对三老爷道:“三叔,不就是个美人么?改天侄媳再挑一个好的送给你就是了,您消消气啊。”
三老爷一听还有美人相送,立即眉花眼笑了起来,说道:“还是侄媳会疼人啊,王嫂,你可真是娶了个好媳妇。”其实三老爷听得报时,也是说那丫头闹着不肯去自己府里,又好像冲撞了侄媳,所以才被要打死的,他那时只想着又有如春红一般的美人可以享用,便心痒难耐,有点脾气那是更有味道呢,所以,就急冲冲的亲自赶来了,只是不知道王妃也在这里,这会子听他们众口一词,也信了那话,既然那丫头如此看不起自己,那打死也活该的。
锦娘见三老爷不闹了,便问起城东那铺子里的事来:“三叔,这二日您可是去了铺子里了,不知生意如何?”
三老爷被她问得一怔,脸上便露出尴尬之色来,微红了脸道:“那个啊,我这二日忙得很,还没过去呢,明儿就去,明儿就去。”说着就歪了眼偷睨王妃,见王妃脸色暗沉,立即便感觉屁股底下如坐针毡,起身就告辞。
锦娘自是不会留,不过说了两句应景的话,三老爷就像背后在放炮仗一样!一溜烟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