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对白总管笑了笑,道了声:“不用。”

动作优雅地起了身,后在四儿更是眼疾手快,忙将轮椅推至他的身后,冷华庭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那一刻,锦娘提得高挂起的心,才总算落回了肚里,心是一阵阵的抽痛,常人看似再简单不过的行为,于他而言,怕是会要了半条命去,但是,他表现得如此坚强,为的就是要让自己娘家人对自己放心,她又怎么忍心破坏他努力营造的结果,强忍着泪往肚子里吞,拿了帕子轻轻帮他拭着汗。

二夫人自然是知道冷华庭的身体状况的,锦娘嫁过去后,她没少打听他的情况,知道他的腿残了六年,六年里,从来就没人见他站起来过,今天,在老太太屋里,为了给四姑娘全礼,长脸,他不但站起来了,还走了几步,一直为锦娘揪着的心也落了下去,姑爷看来是很心疼四姑娘的,他这样子,全然不似传言的那样……是个半傻子,相貌自是不必说,普天之下再找不出比他更俊逸的男子,性情温文有礼,举止优雅有度,哪里如别人说的那样,性子暴戾了。

越看越欣慰,越看越喜欢,二夫人含泪的脸上就挂满了笑,转头对才太太说道:“娘,四姑娘可是个有福的呢。”偷偷拿帕子拭着眼角。

老太太听了也是点头,笑道:“你再可以放心了吧,如今人也见着了,可不要再日日里在我跟前念叨了,你不烦,我老婆子还烦了呢。”

这一说,屋里气氛就活跃了起来,红袖搬了绣凳进来给锦娘看坐,锦娘也不顾及,就挨着冷华庭坐了,有小丫头沏了茶上来,又上了果品,老祖宗就问了冷华庭一些家常事,冷华庭一一答了,脸上并无半点不耐,锦娘看着就高兴,他为了自己,已经连最不喜欢的闲扯都忍了,难得的是,还如此一本正经,句句都是认真地回答。

二夫人眼尖,看锦娘只带了四儿一个回来,很是诧异,不由问道:“怎么不见平儿跟着?”

锦娘正想着要找个机会跟二夫人说说平儿几个的事,这会子二夫人当着老太太和冷华庭的面给问了出来,让她好生为难,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老太太眼利得很,不只是锦娘脸色有异,就是一旁的四儿也是有些慌乱,便知道那叫平儿的丫头怕是出了问题,又想起四姑娘没嫁之前身边之人便不是很干净,心里更是明白了几分,也不等锦娘回答,便对二夫人道:“你也不看看他们小两口的穿着,明明就是临时起意回来的,哪能都带上了,要说,好丫头啊,一个就成了,多了看着还碍事呢。”说着,又对一旁的红袖笑了笑道:“你看,我身边就总只有红袖一人,就因着她是最得我心的,其他人,我还用不惯呢。”

红袖听了就在一边直笑。

二夫人也看出锦娘的不对劲来,她原只是随口一问,如今听老太太这样一说,心里就起了疑,不过,如今当着姑爷的面,也不能多问,只是心里就开始悬着了起来。

几个人正说着话,那边就听小丫头们来报,说是二姑娘听说四姑奶奶回门子了,正拉了大姑奶奶一起来呢。

锦娘听得一震,不由看向二夫人,二夫人便解释道:“可也是巧了,大姑奶奶今天也回了门子,她来了不过一个时辰,你也回来了,今天怕是个好日子呢。”

后面那句是对着老太太说的,老太太脸上却并无笑意,也不管四姑爷也在,冷哼了声道:“咱们四姑娘是难得回一次门子,她嘛,就是成日介里往娘家跑,也不知道当初媳妇教没教她女戒,出嫁之女,哪有三天两头住娘家的,真真是丢了咱们孙家的脸面,锦娘啊,你以后可得以婆家为重,以夫为天,可别学你大姐的啊……”

锦娘这才明白,其实老太太也是在对冷华庭卖好,锦娘自出嫁三天就要回门子,却因冷华庭不愿意,所以没回,于礼其实不合的,老太太过去心里是有气的,但想着姑爷是个残疾,想来也是个性偏激之人,不愿来岳家也是有的,可刚才看到四姑爷忍了痛来给自己行礼那一幕,老太太所有的气都消了,多好的孩子啊,懂礼又体贴,有他护着四姑娘,四姑娘以后的日子不会差到哪里去。

所以,才借机让锦娘对夫婿更上心些。

老太太又想起那大姑爷来,通共也就跟着芸娘回过一次门子,还倨傲得很,芸娘在宁王府里也不招人待见,公婆丈夫再加几个姨娘通房的,每日里闹腾着,她一个不好就回娘家,在家里哭诉吵闹,怪父母没给她选个好人家,大夫人那样强悍一个人,也被她气病了,如今也懒散了,好多事情都扔给了二夫人,好在二夫人是个明理的,把整个府里打理得有条有理,老太太才有了安生日子过,就是三不两头的被芸娘闹一次,所以,一听芸娘的名字,她就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