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俯近他道:“小庭啊,外面可是传你……是个半傻子呢,以岳父看,你呀,比他们不知聪明到哪里去了,若你这样的人精还是半傻子,那他们便是白痴。”
冷华庭被夫老爷的粗豪弄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大老爷的话说得太直白,不过,他却是喜欢的,大老爷看着粗,其实心细如发,就刚才这盘棋他便可以看出大老爷的精干了,杀伐果断决绝,下子毫不犹豫,落子不悔,性子豪爽得很,锦娘的性子倒是与他有些相似呢。
“岳父何以如此说?”冷华庭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大老爷道,他今天特有兴趣跟大老爷聊,好多年了,他一直孤独,戒备地活着,很难有朋友,更难与人真心交流,常觉得心惶无助,孤寂冷漠,有了锦娘,他才觉得一个飘荡着的心找到了方向,找到了窝,如今与大老爷在一起,他也有总想要放开心胸,畅所欲言的冲动。
“你与我对奕,用心极深,你不想我败、想输我,却又不想让我看出你相让的痕迹,我自认棋艺还行,想赢得痛快点,但你步步为营,谋算缜密,让我虽赢,却是赢得艰难,而你,也让得巧妙,若你用全力,你岳父我啊,早就一败涂地了啊。”说着又哈哈大笑。
冷华庭被看穿用意,脸色微窘,俊美无俦的脸上泛起朵红晕,那模样就像朵盛开的牡丹娇艳夺目,使得大老爷原本冷硬的书房里也生出几分灵动和娇美来。
大老爷越看越中意,怪不得二丫头寻死觅活地要嫁他,这回倒是眼光不错了,只是时机不对啊,哪有姐姐肖想妹夫的道里,大老爷一想到孙玉娘就头痛得紧,真是什么样的娘就带出什么样的女儿,大夫人那人只知道一味的贪心刻薄,把两个女儿带得也和她一样,还真真是恼人得很。
“岳父果然心思敏锐,小庭……班门弄斧了。”冷华庭微羞着说道。
大老爷仍是笑着,突然掌风一起,便向冷华庭胸部攻去,冷华庭下意识地双掌一错,架住大老爷的功势,手腕一翻便向大老爷的腕脉叨去,大老爷忙手骨一滑,险险地脱了出来,又并指成刀,攻向冷华庭的面颊,冷华庭只是轻描淡写的二指一剪,便将大老爷的功势化解,二人一时连过几十招,大老爷始终想将冷华庭攻出轮椅,但他稳坐椅上,纹丝不动,只用双手,便一一将大老爷凌厉的攻势全都化开,而且,做到尽量不伤大老爷分毫。
一场较量下来,大老爷额头已是密密的毛毛汗,而冷华庭仍保持着那微羞的神情,动作舒缓而美妙,如清风明月一般淡静宁泊,让大老爷看了更是欢喜。
“痛快,痛快!四丫头好福气,小庭,你是我最满意的女婿。”大老爷哈哈大笑着说道。
冷华庭听得凤眼放光,神情越发的羞涩,眼角眉稍却全是喜悦的笑意,“岳父过奖了。”
大老爷这才又坐回椅子上,让长贵沏了茶过来,边喝着茶,边问道:“听王爷说,你如今在将作营挂了个六品的闲职?”
“那都是娘子的功劳,她聪慧得紧,画了几个好图样儿给了将作营,皇上这是赏给小庭玩儿的呢。”冷华庭不以为意地说道。
大老爷听了眼睛一亮,放下茶杯问道:“你说那军车改良的主意都是四丫头想的点子?”
冷华庭点了点头。
大老爷听了便皱起眉头沉吟了起来,好半晌才说道:“你也是个走运的,我那四丫头以前可是木呐得紧,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变个人似的,她要不变,估计跟了你,你也会烦死她去,说句话都要老半天,急都给她急死去。”
冷华庭听着新鲜,还是第一次听锦娘以前的事,他不由瞪大了眼睛问道:“还有这事么?岳父大人,你快快说说,她以前还怎么样呢?”那神情八卦得很,弄得大老爷满头的黑线,忍不住就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女儿家的事,管那么多作甚,小庭啊,我可知道,你是深藏不露的,你那王爷爹爹和我一样,都是不喜欢管家里的锁事的,看来,你是深受其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