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转,纯歌又觉得有些不对,即便是这样,这件事,也不到绝不能等的地步,何况童妈妈还直接就在太夫人屋子外头喊……
疑惑的时候,就又听到了童妈妈说话。
“太夫人,国公爷,老奴本以为这是那个丫鬟不安分。可自从茗儿那丫鬟供出了这是九合香之后,老奴才明自过来。”说着,童妈妈就朝身后的红玉使了眼色。
红玉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账册,呈了上来。
纯歌就又嗅到了第一次陈纯芳要将账册交出来时,那股若有似无的香味。
好像陈纯芳屋子里,到处都是这种味道。
“国公爷,账册刚拿回来时候,老奴就目着这香味熟悉,一直到听见九合香三个字。老奴才想起来,这账册上的香味,名叫蘅榆香,单闻着,不过就是跟一般的熏香一样,提提神罢了,可若是和九合香混在一起,不出一月光景,就能让女人一辈子都别想有身子。”说话的时候,童妈妈就望着那账册,一脸忿忿。
居然是这样!
纯歌恍惚间,就明白了陈纯芳做出这么多事隋,一定要把账册交到自己手上的原因。
蕤娘不过是个饵。
陈纯芳本是自愿交出账册,并且另有图谋,可经过了蕤娘的事情。就再也没有人会去怀疑了。
还能为武哥儿娶到郡主的嫡女铺路。
一层连着一层,一个连环计。
真是费了心思。
不知道为何,自己却觉得一点也不意外。也没有多少恼怒。
自己这具身子,本就还不适合怀孕生子。
只是李建安和太夫人一直都希望能多几个嫡子……
眼角余光看到李建安面色铁青,齿关紧咬的样子,纯歌心中,不由突突一跳。
她能明自童妈妈这样不顾一切过来说这件事的心思,是怕自己受了委屈,被压制下去,想要抢一个先手,甚至童妈妈不惜将她自己的安危放在后头。
可童妈妈这样做,等于是将李建安逼上绝路了……
纯歌刚想开口说话,李建安已经面色阴沉的开了口。
“好,好,真是好。”面窖冷峻,语调冰寒。
太夫人已是长泪不止,喃喃道:“真是作孽,作孽!”
这种情景,太棘手了。
纯歌万般为难的时候,耳边就听见李建安森冷的声音,“你说该如何处置。”眼光如剑,直直射过来。
纯歌顿时怔住。
如何处置!
陈纯芳是自己的长姐,自己若是逮着这件事不依不饶,李建安和太夫人怒上心头的时候,都会觉得没什么不好。
可爵位,将来总是武哥儿的。
等到武哥儿一天天长成,李建安看着这个儿子,太夫人看着这个孙子。谁知道又会不会觉得当初做的太狠。这样的愧疚是需要一个倾泻的地方。那个人,自然就只能是自己了。
可要是自己说一点也不怪罪,子嗣对女人来说,是多大的事情,半点不怪,恐怕李建安和太夫人都会觉得自己太虚伪。
何况还有后面的陈家。
真是两头为难。
李建安却一直看着纯歌变幻不停的神情,又问了一句,“你认为如何?”
太夫人看着不忍,就喊了一声老三。
李建安只作未闻。
万般无奈之下,纯歌就用袖于掩了面,嘤嘤哭了起来,语调凄苦道:“国公爷,我只怨自己的出身!”话中,含着一股冲天忿然和不甘。
李建安猛的怔住,望着纯歌,定然半晌后,清冷的目光就流露出一丝怜悯和些许愧疚,叹了口气。
又看着旁边还跪着的童妈妈已是摇摇欲坠,纯歌也是泪落不止,低头沉吟了片到,霍的站起了身,对太夫人道:“娘,我去西跨院。”
太夫人面色犹豫,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