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簪子,是李建安昨日才给自己的,说是找了巧手匠人打造。
李建安难得这么细腻体贴一次,纯歌也领他的情,今早就在他面前梳妆,把簪子用上了,李建安歪在床上看见,还笑着夸赞真是不错。
要是其他的东西,四夫人这么随口说一嘴,自己也就给了。
可这个不行。
纯歌想了想,就解释道:“这簪子是昨日国公爷拿回来的,我想着衬衣服,今儿就拿出来用了。”
这是国公爷进的?
四夫人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片刻。
本来还以为是陈家的嫁妆呢,想着三房那位三太太倒是大手笔。
这么一根缀玉足金的簪子,至少也得一两千两银子。
对个庶女都这么好。
自己就算是脸皮厚,也不好意思要人的嫁妆。没成想居然是国公爷送的。
四夫人不由想到了以往陈纯芳当家时候,都是她自己掏了钱做头面首饰,国公爷什么时候上心过这种女人的事情。
真是同人不同命。
看样子以后真是要使劲巴结这位三嫂。
四夫人打定主意,就笑的更灿烂了些,捂嘴逗趣道:“国公爷对您真是好的很啊,这么一根簪子,定是要特特画了图样打制的,不说花的银钱,就是这功夫,也是……”
就站起来围着纯歌上下看了看,叹息道:“咱们四爷,就没国公爷这份细致的心思了。”睃了一眼纯歌,又道:“就是想做,手头也不宽裕。”
纯歌听出来这话中除了恭维,还有几分其他的意思,故意装样子道:“说得好像你们就没钱吃饭了样,我就不信,你身上这些东西,都是假的,难不成都是你嫂子给送过来的?”
话语中有几分调笑,也有几分正经。
四夫人心里就开始警觉起来。
这话什么意思。
嫁出去的女儿,都是用的娘家东西。
不说传到太夫人耳朵里,就是传到自己夫君耳里面,也会生出隔阂之意。
本来只是想用娘家人的大方来显示自己身后也是有人撑着的,没想到反而把把柄进到了别人的手里面。
四夫人心里不忿堆积,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还争辩,就勉强笑了丽声道:“三嫂怎么这样说话,咱们家里,我帮着您管家,还不知道是有多厚道的。要是我们这等人家都还不知足,外头那些老百姓可怎么活。”
纯歌就端起旁边的茶盅,轻轻吹了一口,低头淡淡道:“是啊,人总要知足。”
四夫人心神震撼,不知道怎么接话,也只能端着茶盅,默然的喝茶。
纯歌见四夫人神色收敛,就缄默了一会儿,又给四夫人说起来在家中宴客的事情。
四夫人想要热闹,趁机也好做做手脚,可纯歌却不能不顾忌外头的闲言闲语。
她如今是当家主母,堂姐和原配刚死了,她就大肆庆贺,像什么样子。因此也不管四夫人的脸色,做主把杂要班子给减掉了,戏班子倒是留了下来。否则这场宴,也太单调了些。
四夫人先前被纯歌警告一番,也没多话说。
一直到快晌午的时候,四夫人看着日头,就笑道:“不知不觉都多久光景了,眼看国公爷也快回来,我就不在这儿打搅三嫂了。”说着就起身告辞。
想到四夫人先前说了一句二娘,纯歌就吩咐琥珀去拿了一块上好的彩带玉佩,给四夫人道:“多早前就准备了这块玉,只是一直给耽搁了。”
这样大小的彩带玉,可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