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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喜色的样子,却偏偏还晨昏定省过去梅香院请安,问纯歌小妹妹什么时候出来。

只说是小妹妹,从来没有说过是小弟弟。

纯歌不以为然,自己可清楚的很。

就算是竭力掩饰,终归还是一个孩子,眼神里的怨憎如何能彻底掩饰的住。

可以前的武哥儿要是不喜欢,就会直接说,骄纵中尚且带着几分天真。

没想到现下这孩子,也喜欢违背心意说话了。

对着长辈都这样用心机,将来又会如何!

想着这些,李建安心里就冷冰冰的一片失望,把手里茶盅放到边上,闷闷道:“娘,武哥儿这孩子,只怕心大了。”

太夫人一哽,转眼就明白了李建安的意思,目中含了泪。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李建安怔怔出了会神道:“娘,当年我继承爵位的时候,也不过只有十五岁,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也只有十三岁。算起来,武哥儿今年就是十一,实在是不小了。只是以前咱们看着他爱玩爱闹的性子,还总缠着乳母抱,就以为他还是小孩。确实是疏忽。”

那句疏忽像是从齿缝中蹦出来的一样。

太夫人每次听到李建安这种调子说话,就知道他必然是又做了什么决定,而且没人能劝得了。

“你要做什么,我也管不了,不过我劝你一句,老三,你终归要想着他是你的儿子,也要想着这孩子原来的性子,他变成这样,实在是陈家那边不省心,再有他娘留下的人天天在他耳朵边上挑唆,实在也怨不得他!”

这一番话,李建安听进去了一半。

有些事情,是别人能左右的。

不过路却是自己走出来的。

自己也不是没有管过武哥儿,不过这孩子,从小就被陈纯芳教养的性子左性,求而不得东西,宁可毁去都不会让人留下来。

看着一派天真烂漫,其实内里早已经生了倔强偏执的根。

早些年本来以为让武哥儿勤学苦练武挂,再谴些诗书就能纠正过来,现在看来,不下大力气,是不行了。

毕竟是嫡长子,也不知道纯歌这一胎是哥儿还是姐儿。

李建安心里过了过,也没有跟太夫人再说这个事情。

太夫人也明白这些事清白己管不了,就又跟李建安说起了大太太的事情。

“我看她这样子,在我面前都拿话堵我的嘴,定然就是有恃无恐的。说起来,她现在这副样子,就算是陈大人也不好多管,万一吵起来,说不定也就是一口气的事情。连大奶奶他们两口子是晚辈,就更不能拦着几回了。我总不能天天盯着她,我的意思,是不是送纯歌去九华山上养胎。她总不能让人抬着春撵去山上。”

惹不起就只能躲了。

这个道理李建安也明白,太夫人提出这个来,实在是万般无奈的法子。

不过李建安也有别的想法。

“这样躲着也不能断根,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太夫人就犹豫的望着李建安,“那你的意思是?”

李建安笑了笑,淡淡道:“也不过就是几日的事情。今日已是走好了一步棋,前日皇上找我进宫去,商量顺天知府的空缺,我举荐了岳父。”

太夫人大吃一惊,“老三,顺天知府可是实缺,皇上想必心里也有定案了,你这样冒冒失失的举荐姻亲,皇上会不会以为……”

有些时候,一味的避讳并不等于就能让皇上放心。

偶尔为自己的亲人谋谋利,求求财,皇上反而会放下戒心。

李建安就胸有成竹道:“皇上看中的也是岳父,您放心就是。”

又跟太夫人商量,“等岳父他们进了京,您就先见见我那位岳母,把纯歌的状况跟她说一说。我听纯歌说,这回京里吏部开恩科选用候缺人才,她四哥也是要上京来的,正好一道。想必那边也知道该怎么做。”

“难不成你说的岳父不是……”太夫人这才明白过来李建安说的不是大老爷,而是纯歌的生父,就苦笑一声道:“我还说你怎的想明白了,不过你单单给陈家三房谋位子,就不担心大太太那边闹得更历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