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说什么都不肯伸手,还说生不如死。哭过了才跪在地上求我,一脸煞白的要我别把她混说的话告诉别人,否则她娘老子和弟弟的命都保不住。我想着跟夫人也没关系,就一直没张口。”
童妈妈听完,手都抬不动了,举在半空中呆了半晌,才慢慢落下来,整个人木愣愣的看向纯歌,哆嗦着道:“夫人,夫人,这,这可怎么是好啊!”
纯歌坐在那里,好像周围的声音都听不见了一样,一句话都没回答出来。
怎么好,怎么好……
这问才真是好呢。
半夜带了人回家,叫当家主母出来陪客。
但凡是长了脑子的,都能明白这句话说什么意思!
真是个畜生!
蓄养的家妓,奴仆,也就罢了。那些人本来就是卖身的,即便是跟谁回去伺候了谁,也不会被人看不起。
但陈纯瑶,那是嫁去候府当世子夫人,身上有诰命的人。将来生了儿子或是女儿,还会有封号,有繁华的人生在等待着。
怎的就被周炎拿出来待客。
这算什么,是兄弟义气还是根本没把陈纯瑶放在眼里,没把陈家放在眼里,或是显示他周家的位高权重!
满心的愤怒和说不出来的怜惜积聚在纯歌心头,让她整个人好像要烧起来。
“我要进宫去,我要进宫去。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纯歌一叠声说完,就要站起来冲进去找品级大装的衣服。结果站的太急了,身子都晃了晃。
童妈妈和翡翠也顾不得担忧害怕,急忙上去一边一个扶住纯歌。
“夫人,夫人,您可要稳着些啊。”
童妈妈和翡翠一起把纯歌扶到了床上躺下,看纯歌脸色煞白,气的脖子上青筋都鼓了起来,心里也不好受。边落泪边道:“夫人,我知道您心软。毕竟是姐妹一场,就算是有再大的仇怨也挡不过血缘亲近。可这事儿您实在是管不了啊。那可不比赵家。就连我这个老婆子都知道,赵家再有清名,终究也只是清贵些,有名声有什么用,无权又无势的。算得了什么。但那候府,京城里只要长耳朵的都知道那是太后娘娘的娘家。那位世子爷,干了多少荒唐事情,就因为是太后唯一的侄子,不也没人敢动。您上回不还说,皇上都要看几分颜面的。况且这种事情,您找上门去,又顶什么用。只要那边不认,说破天去,也是您没道理。要是动了手,好歹还能找几个疤出来。再说了,事情闹开了,连您的名声都要受损,国公爷只怕更是下不来台。咱们还是只能忍了吧。没得把您都搭进去的道理。”
童妈妈也曾经是大家出身的人,家境败落让她对于大家族里面的事情看得更清楚。这时候劝起纯歌来句句都落到点子上。
翡翠听着童妈妈的苦口婆心,忙在旁边附和,“对对,夫人,您听童妈妈的,别管这事了。”
纯歌闭了闭眼,泪水顺着眼眶慢慢滑出来,手心都被掐出了血痕。
等心里面那股翻天覆地的情绪湮灭下去,纯歌才睁开眼道:“这件事我既然知道了,就非管不可。”
“夫人!”
纯歌就摆了摆手,支撑着坐起来,“别说了,我有分寸的很。不单单是为了她是我姐姐。人这一辈子,总要有些不能让的东西。我这回要是为了自保眼睁睁在旁边看着,一辈子心里都过意不去。”
这不是别的事情,不是暴力,不是其他。而是毁去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东西。
杀人不见血,太狠太冷酷太无情。
周家这次做的过火了,为了宠溺唯一的儿子,连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自己要是真的不管,还算什么。
童妈妈看着纯歌眉宇间有从未有过的坚决,就知道再劝也没用,只好叮嘱道:“这事您一个人办不下来,要不要再跟国公爷商量商量。”
“不用,这事不能让国公爷出面,否则只怕宫里边就有大动静。”纯歌一口拒绝了,还叮嘱童妈妈和翡翠,“这事情你们别在国公爷面前说漏了,我自有打算。”
童妈妈和翡翠弄不清楚朝廷上牵涉的厉害,只好一肚子担忧的点头应承。
纯歌心里却在飞快的计量着。
周家背后的靠山就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