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看似自嘲,实际却是带着一种讽刺了
可自己不能让李建安这样以为。
陈纯芳和自己,可都是陈家的人。
谁知道今后李建安哪天想起来,会不会连自己都一块算到那骄傲的一群人里头去。
纯歌就垂头抱怨道:“您别听大姐胡说,她当时是跟置气呢,气头上的话亏你还记得这么久,要童是看不起武将出身的人,那保家卫国这些人,还要指望谁。总不能指望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吧。朝廷不也有武举和科举,可见选拔栋梁之才,也是要文武齐备的好。”
似是安慰,又似是表白。
李建安听的妥帖无比,就笑着捏了捏纯歌的鼻头,“好,咱们武举文举都一起来。”脸上变得松快了许多。
纯歌也没再把这个话题接着说下去。
有些表明心意的话,过犹不及。
李建安看纯歌好多了,也不哭不同了,好像一心听进去了他讲的往事,心里先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说出来还真是个好主意。
既能让她知道些过往真相,省的以后被人利用,还能让她不要再沉浸在那些莫须有的愧疚里面。
一举两得!
不过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明明是陈纯瑶自讨苦吃,大太太和陈纯芳手段辛辣,偏偏她还要一直自责内疚的厉害,总觉得对不起别人。
李建安就暗自腹诽了几句,又端着凝重的神情继续给纯歌讲故事,先前那些淡淡的抑郁和同怅却都已经没有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追忆(下)
“这件事之后,二嫂特意来赔不是。然后就说要搬到庄子去住,娘劝不了,就给我说妯娌不合也是大事,一个人避开也好。二嫂从此就常住庄子上面。二嫂刚走没多久,青莲和青荷暴病而亡的消息就传了回来。青莲两个是家生子,她们父母跑去求娘,想让把尸首领回去好好安葬,结果陈纯芳过来,说怕那那病会过到别人身上,早早就烧了。”李建安目光里,一瞬间都是掩不住的讥讽。
纯歌听的心中黯然。
青莲和青荷,自己没见过。
不过在李建安性子看来,其实主仆界定很分明,就算是从小伺候长大的。顶多也是给一个恩典,绝不会有真正感情在里面。
其实陈纯芳是白下功夫,还做得这样狠,一点余地都不留。分明是打了李建安和太夫人的脸。
又有二夫人事情在前头,想必后头跟李建安之间就渐行渐远了。
李建安见纯歌怔怔的,就摸摸她脸,低声道:“想什么?”
纯歌勉强笑了笑,目中含着清泉一样,“我只是想大姐姐行事很果断。”
“的确是果断,可惜她太狠,你太柔。”李建安目光晦涩不明,语气里有种淡淡惋惜。
纯歌听的怔住。
太狠,太柔。
原来在李建安心里自己一直都是个很柔软的人。
算了,自己把看重下人人命的原则在李建安眼里不过是笑话,还是不要说得好。
李建安也布想在这个时候调教纯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
“青莲和青荷死后,娘就做主给我安排了春意做通房。”
“春意?”纯歌面上一派困惑,这又是谁?
李建安笑了一声,给纯歌解释,“春意是薛姨娘的名字,她以前是娘身边的二等丫鬟。娘说她看了很久,觉得要是把身边几个精明的一等丫鬟送过来,只怕都是在家里服侍了好几代的家生子,在这个家里根深蒂固沾亲带故的。到时候生出野心,就会添麻烦。春意家里是从爷爷那辈卖进来,兄弟子侄也少得很,都不是管事的料,不用担心,她自己也是个木头楞子,不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