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夜市至五更方歇,重城今晨迟迟不肯苏醒,路上有蜡油有花灯有包月饼的红纸,只是空无一人。萧敛风自沉静中穿过,驻足于灵水寺前。
扫地的小和尚问施主何事,他徐徐展开一条红布,道他前来系愿。
兰兰昨夜,是立与这里。
萧敛风抬首看满树众生愿,寻他的那一人。他应该临过魏碑,字有骨力,在掌心写就“风”字时,横捺后的一勾,把他的心都勾去。就如眼前这个“风”字,逆着柔和的日光,红底黑字,干净透亮。
泽兰,果真是他命定的另一半。
萧敛风抬手将他的愿望紧紧系与其右。微风过树沙沙响,两条红布相缠。敛风谛视有顷,看泽兰墨迹端正有力,书就“东风入律”,看他提笔潇洒自如,狂放勾勒“泽及万世”。
愿国有明君,政治清明,边疆无仇敌,朝廷无奸贼。
愿这盛世太平,两骑轻马,惩恶扬善,并肩快意江湖恩仇。
愿春风和煦,遍及万州;愿雨泽润物,惠及万民。
愿东风入律,泽及万世。
泽兰醒时天光已盈满室,宿醉过后头昏脑胀,他扶额坐起,萧敛风斜倚窗框,回首看他揉着太阳穴,料他会问时辰,转而低头看街上日影,“午时。”
“肚子饿。”
“桌上有糕点。”
泽兰套上靴子起身,边伸腰活动筋骨,还未走至桌前,先见着其上放着的一条鞭子,疑惑地转头,但听阿风问:“昨晚的事,记得多少?”
“我好像把你咬伤了……”
“再有?”
“好像还把萧敛风给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