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敛风后来暗地再次叮嘱,要他小心谨慎,莫泄露身份。金昭玉扭头哼声,“你有了师嫂,既不带在身边,也不见你传书,倒和这个伽泽祈兰日日黏在一起!”
萧敛风回得滴水不漏,“他是金真皇子,我自要保他平安。他不懂武功,我借他九节鞭防身,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这两人总眉来眼去,连马儿都亲昵并行。那只泽小喵不肯让他抱,却在阿风怀里撒娇。果真毫无私情?舒瑛装聋作哑,他可不会。倒非鄙弃断袖,实则北殷民风开放,否则女子何以为相。只是萧师叔是未来掌门、武林盟主,怎能和异族皇子欢好。虽然这伽泽祈兰汉化极深,且逗趣好笑,但做朋友可以,做师嫂,不行。
已经成为他师嫂的泽兰勒马驻足,问这岔路该走哪边。诸人看舒瑛掌心托罗盘定向,忽听金昭玉说:“左边,右边有山匪。”
萧敛风蹙眉,“你缘何知道?”
他漫不经心,道他昨晚夜解,见萧泽二人消失,四围找寻,找到不远处五六山匪,“各个虎背熊腰,若不是在陵州,我都要怀疑他们是沙鹰帮的人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当然没吵醒他们。不过说来奇怪,”金昭玉似想起什么,“里面竟然有位纤细女子。其实看骨相不像是女的,我也说不清。真奇怪,没见过谁天黑还戴着面纱。”
面纱。
说不清是不是女子。
金昭玉只见泽兰神色大变,旋即翻身下马,点地起跳。却及时被萧敛风锁住手腕,猛扯下地,“你做什么?!粹粹说很多山匪,听不到?”
泽兰着急地掰他的手,“是神医!”
“神医已被带回潜渊!”
“戴着面纱,雌雄莫辨!这是他的标配!我无论如何得去看。”泽兰顿足,“你给我松手!别挡着我追星!”
他挣扎得愈激烈,萧敛风便愈蛮横,竟是用上内力将其压制。心中一瞬百念,布局数日毁于一旦,只知万不可让泽兰见着那大夫,否则只得行强抢之事,折他心意,将人捆到潜渊。他是心悅泽兰,但也要称遂连家素志,护这江山社稷,不能放他回金真。却偏想两全其美,欺他骗他,瞒他身份,藏进潜渊,以为大局在握。
说到底还是怕他离开。
他第一次动怒,便是因他从江府逃出。
泽兰说得不错,他控制欲太强,始终要人在目所能及之处才安心,要万事照着他的谋划。可世事诡变,谁想莫名其妙来这一出山贼劫医,还要给金昭玉这没脑子的撞上,当真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什么,他决不能放他走,放走了也得抓回来。
执念已生,祸根已埋,只是那时他未发现,就像他未发现自己紧箍泽兰手腕,已把他弄伤。泽兰疼得倒吸冷气,“你他娘有病啊?我骨头要被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