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卖萌归卖萌,不要越靠越近行不行?”
“分明是泽君使了妖术,不是我要靠近的。”
“……给!老!子!滚!”
泽兰只觉得这对话似曾相似。完哈约被他凶了,低落地退到一旁,嘴上还是念念不忘,要泽兰笑给他看,“泽君好小气,不过是笑一下,我又不要别的。”
泽兰没问这别的是什么,但心中隐约不安,说笑完你可不准再闹。完哈约见他动容,欢喜非常,乖乖抱膝坐着,神情专注,目光郑重,像在等一场世纪之交的盛大烟火。泽兰本想随便扯扯嘴角应付,看他这副模样,忽就笑了出来。
他半倚石上,桃红天地,日出光辉,全落进他眼里。这对眼如此清纯干净,可这唇角半勾,笑得又如此艳丽。柔和日光为他镀金,他似要随时羽化成仙,可妖气又如水漫溢,将完哈约拉入它的深不见底,沉溺、沉溺。
“满意了吗?”
完哈约怔怔点头,似又想起什么,伸手拂去泽兰耳上的花,“它不好看,配不上你。”
泽兰眉眼倏尔冷下,才知自己做错了事。完哈约说不要别的,当真就不要吗?不必为自己找借口,他方才就是勾引,昨夜也不该哭的,他的一切都只该给萧敛风一人。“满意了就快赶路。”
之后他像变了个人,言语行事都十分冷淡。人心不能相通,他到底不知完哈约心中所想,只知时日难捱,有时鬼使神差,拿树枝在地上比划,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写的是萧敛风三字,又盯着发呆。
完哈约自后将他圈起,他正要挣脱,他又收回手去,泽兰方发现他只是要为他戴上面纱。明晚会经安成进金真定南,列沄虽已回京,但追云骑仍然在此布防,完哈约叮嘱他一定听话,不要擅自动作。
换做往常泽兰或会回怼,他被追云骑揍过一遭,还不知他们多恨金族么?可他打定主意不与完哈约纠缠,只应声知道,再多便没了。完哈约低首看见泥地上萧敛风的名字,虽然微笑,眼中不见丁点笑意,“泽君爱他爱得好热闹。”
热闹是这么用的吗?泽兰憋住没问,淡声说与你何干。完哈约答的确与他无关,便起身去看马。泽兰看他离去背影,看出一丝寂寞,藏在稳健步履之中,极难察觉,缘何又给他发现了?
罢了罢了,真当自己是白莲花么?为何要自责,他不过是见色起意,谁不爱美人皮囊,化成骸骨又有谁在意。
到底只有萧敛风爱他皮肉之下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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