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哈约却蛮横地将他抱上了马,带他出来本是要他开心,目下他却哭着顽抗,金银手环铛铛作响。终是连良驹也生了气,凌空踢了两脚,完哈约斥了两声,腹部使力压下,“泽君别乱动了!”
泽兰哪肯听话,拧过腰来就要抢剑,“还给我!”
“他不过是比我早遇见你!”
“放你的狗屁!你以为我会喜欢你吗?由始至终,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不想来这干巴巴的破地方,你不照样把我关在这?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你要爱,却一直折磨我?完哈约!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喜欢你这种人渣?!”
“我……”
“你哪里比得上萧敛风?!”泽兰越说越激动,“他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他是我的命!是我的骄傲!我永远只会爱他一个人!爱一辈子!把剑还给我!完哈约!把他的剑还给我!你不配拿着——啊!”
泽兰的肩胛被猛地压下,脸颊撞上马背,埋进鬃毛之中,还未及骂人,又听刺拉一声。风吹来一阵冰凉,原来薄纱竟被撕破。完哈约已摸上他胯骨紫绸布结。马蹄不停,背上一颠一颠。
他既藏身殷宣一带,自是知道男男之事。泽兰死到临头,惊惧万分,半点别的都想不来,只能无用大喊,要他停下,可他停不下。
得不到他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
完哈约本想如此。
可当泽兰躬身呕吐不止,他的手却有如针刺,抖抖颤颤,什么都做不下去。
泽君说得从来没错,他的确是个小孩。是那个婊子生的混血杂种,到哪都被嫌弃排挤。即便如今身处御前权势不缺,还是从心底深深惧怕被人厌恶。
他自小从未受过一点善意,哪怕是出于怜悯的施舍。而那日绣湖春桃盛开花香盈盈,他在湖边买酒,听人声乍沸,回头看见湖中水波激荡,原有人失足坠落。而后一道人影自酒楼木窗跳落,扎进寒凉湖水,不假思索,义无反顾。
他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黑色面纱轻飘飘地浮于湖面,他得以看见那人模样,是他一直在找寻的面容,却是他不曾见过的明媚笑靥,一对眼睛里装满细碎的光。周身上下,无一处没有光。
他也想要有这么好的泽兰爱他。
有他热闹的爱将他包围,听他夸他是英雄,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是他的骄傲。
完哈约勒住缰绳,扶起泽兰,让他靠上他的胸膛。泽兰胃中翻山倒海而胸口闷痛,四肢连着十指都没了气力,头晕目眩,难受至极,连神志都有些散乱。完哈约以拇指擦去他嘴角污渍,听他口不择言,说这是孕吐,说他怀了萧敛风的孩子。他这是逼他流产,一尸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