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连风担保,魏怡宣再不多言,转身步至八仙桌旁,解开了萧敛风一进门就在留意的蓝布包裹。布包既长且方,裹着银黑铁盒,盒盖正中以小篆阴刻一个“天”字,是天机门徽。萧泽二人不免都屏息等个究竟。魏怡宣取下发簪嵌入盒锁,正要拧转,萧敛风眉峰一动,拔剑回身踹开房门,“谁!”
剑尖所刺中,却是一个少年。
“粹粹!”魏怡宣怒声高吼,“你怎么在这?!”
答案昭然若揭,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石室禁闭关不住金昭玉的浪子心,这回竟连白木都给他拉着跑出来,被他挡在身后。熊孩子如今受了教训,皮肉浅浅吃了六川一剑,可劲卖乖,“奶奶,我只是迷路了。”
这路迷得可好,一下从潜渊晃荡到京城。魏怡宣把两人拧到随行弟子房间,泽兰跟上去凑热闹,听金昭玉直喊大师兄大师兄,笑着补刀:“师父给妖怪抓走啦!”
“伽泽祈兰你闭嘴!哎哟大师兄!嘶——轻点!”
大师兄骂他活该,上药的手却轻了很多。虽是小孩不乖在先,但萧敛风还是道歉:“刀剑无眼,师叔给你赔个不是。”
粹粹小手一挥,很是豪爽,“原谅你了。”
泽兰看见白木立在金昭玉身后,还是阴阴沉沉的,和他打招呼也不回话,想不明白金昭玉如何将他策反,要他也跟来胡闹。又记起追魂经的事来,便问魏怡宣下落。她长叹一气,“确有传言说追魂经曾出现在天庆府,只是潜渊搜索至今,下落仍是不明。”
“那小白不能见太阳的毛病……”
“治不好就治不好,”金昭玉道,“至多我出门给他打伞。”
大概处成了朋友,泽兰心想。金昭玉这你越不理我我越要搞你的性子,和白木确是生来的欢喜冤家。此次白木恐怕不是随行,而是被掳。他眼前浮现这么一幅画面,金昭玉一脚将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白锁进墙角,肩上扛着他的天璇剑,“是兄弟的就跟我走!”
“粹粹,做人可不能太过分啊。”泽兰忽然蹦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劝诫,在场皆一头雾水。
萧敛风早习惯了他这比兔子还能跳的思维,早没了句句都去追究的精力,直接忽视道:“遥于金真受了一刀,本以为右眼此生不复能见,泽君为遥觅得神医施针,几日已有光影。不知师侄之病,神医可有办法?”
“咦对,可以可以!美珂那么厉害!小白——”泽兰充满父爱地想去摸他头发,手才伸到一半,就被他冷冷避开。
——讨人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