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好走。”
他沉默的将我看了几眼,又说:“我叫百里安寂。敢问公主封号?公主大恩他日安寂必报。”
我先是被他这个“百里”姓给震撼了一下,脑海中隐隐约约总有很熟悉的感觉,像是以前曾经听说过,然后又听到他这个“大恩必报”,立刻吓的抖索了一下。我想,他现在定是在别人的地盘不好动手,怕杀了我走不出皇宫,才要问我封号名字以待日后再来灭口,总之我若现在说了,将来哪一天嗝屁了,就是自食如今种下的苦果。
我镇定的说:“萍水相逢举手之劳,公子何必介怀。”
他眼风轻轻扫了我一眼:“公主大恩我必牢记在心。”
我差点跳起来。皇天后土,千万别记住我!
“还望公主赐予姓名。”他挑眉。
“那个,英雄,其实我不是公主……其实我是谙皇私下里的……那个那个……”我憋了憋气,试着把脸给弄红点,再做出一个娇羞状,语意不明试图蒙混过关。
他一愣,然后了解的点点头:“既如此,为何外人叫你公主?”
“因为……我自卑。我身为下贱但心比天高,谙皇他没有给我任何名分,将我藏在这偏远的宫殿里,我虽然心甘情愿不怨他,但女孩子家总要有些脸面方不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所以传令下去都叫我公主。”我一边酝酿感情一边做出怨妇样,我别的不会,这怨妇样可是学了个十成十,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怨?
他同情的说:“其实姑娘心善,想必定会有好报,何苦这样作践自己。”
“……”娘哎,我都这样了您还不满意?
“公子教训的是,我定牢记心中。眼看天色已暗,还请公子走好,一路顺风。”
他看了看窗外,终于起身打算走了。谢天谢地,终于请走这尊瘟神了。
我眼见着他一只脚都抬起来了,突然又停住。不是吧!我在心里仰天长啸,您又要做什么?还不走打算留下来混吃等死一辈子啊?
他放下那只抬起的脚,稳稳的踩在地上,掏出一块不知什么东西给我:“公主,他日若有需要安寂帮忙的地方,便带着这块玉佩作为信物。自会有人助你,倘若这谙暖皇宫再容不下公主,我愿给公主一个栖身之所。”
我一把接过,反射性的就要把这玉佩拿到嘴里去咬咬,眼角看到他还在,连忙笑:“多谢公子。我定当好好保存这玉佩。”
他又看我几眼,我只听到一阵风声,再抬头时室内便只余我一个了。
我屁颠屁颠的把这玉佩拿到灯烛下面去照,只是不知成色如何价值几许,可别是小摊上的赝品才好啊。
果儿从外面进来,提了一篮子莲蓬,我连忙把玉佩收到贴身衣物里面去,牵起呱呱走出去。呱呱看到莲蓬就如同韩竹浮看到沐温泽,两者的相同之处在于都有一种兽性的亢奋,它立刻咕咕叫着往前冲,但又被脖子上的绳子扯住,勒出一条细线,甚为挣扎。
我放宽绳子,接过果儿的篮子,一边剥莲子一边扔给呱呱,它一颗我一颗,吃的很起劲。
等到呱呱的眼睛翻白的时候,我拒绝扔给它莲子了。但是篮子里的莲子还有大半,我决定携着这莲子去探望沐温泽和暖阳。
果儿知道后,劝我:“公主还是别去的好。这几日韩大人立了好几条规矩,管的特别严厉,连暖阳公主求情都没用呢。您这一去,勾了暖阳公主,她又跑不出来,岂不是存心让她痒痒。”
我好奇,韩竹浮这人的本质我十分清楚,学识自是没的讲,不过要说起那责任心,恐怕只有比我沐薏仁多了指甲盖大小的那么一丁点儿,之所以对沐温泽如此上心,不过是因为沐温泽是可造之材,对暖阳这种资质平庸的可就一点都不约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