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之中,唯有司烜是神明,巫燧问他:“你怎么看?”
“由我深入蛟腹,断其心脉,取其内丹。”司烜早有对策,“至于你们三个,只需带走天寒石,不要让此相克之物留在我身旁即可。”
陈川不愿司烜单打独斗,忙说道:“我与你同去。”
“不用。”司烜断然拒绝,“这柄刀伤不到它分毫。”
商议对策不过片刻,巨蛟咆哮声响彻穷极深渊,湖水迸溅出的水花足有半人高。偶有零星怪鱼游来,尚未近身,就被水浪绞得身首异处。
情势危如累卵,司烜决然而去,纵身跃入黑鳞巨蛟口腹。在巨口跟前,饶是火神,也如羽毛飘落进深渊。
“司烜!”陈川猝然高呼,未及多想,当即追逐而去。
泷澈见二人皆去,忙道:“大祭司,我们快走。”
“不。”巫燧取出天寒石,交到泷澈手中,“你带金晶天寒石先行离去。”
泷澈不解,只想再劝他一同逃离:“可是……”
“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说罢,巫燧提剑,重回巨蛟跟前。
异物入腹,巨蛟嘶吼,巫燧趁此机会亦是投身而入,让倒是陈川眼睁睁看着这两人先后投入巨蛟口腹部。
眼见巨蛟齿关合拢,陈川自知再无机会走入其中,旋身踏浪而上,立于巨蛟额头。
黑鳞自是坚不可摧,但它这一双眼目,亦是如此吗?
陈川未及多想,提刀就刺——
刀尖没入眼球如探入泥泞沼泽,巨蛟吃痛,猝然摆身。巨大惯性之下,陈川只能握紧长刀,才不至于掉落。
于此同时,蛟腹之内,司烜感知到天寒石远去,神力复苏,当即以指端为笔,在腹内软肉上施以火咒。
刹那之间,只见火光骤盛,熊熊烈焰散开,如蛇游走。
他见巫燧提剑而来,嗤笑问道:“你跟来有何用处?”
巫燧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自是为你。”
司烜笑而不语,引业火焚断巨蛟心脉。
心脉已断,巨蛟骤觉剧痛,一声嘶吼由内自外散出,引得二人鼓膜作痛。而蛟腹之外,陈川亦是自蛟龙额头上坠落,若非敏捷,当即就要死在利爪之下。
蛟腹之内,司烜无心同巫燧多言,危机关头,保命要紧:“去取内丹。”
巫燧一反常态,竟轻急缓重不分,忽然提及陈川:“我们都在里面,他也不曾离去。我倒要看看,他如何驾驭梵笙的遗物。”
“神器早已认主,何须你来置喙?”司烜一击破开巨蛟心脏,血肉横飞之间,终见得半个拳头大小的内丹。
此内丹金光如炬,灵力强盛,算得不可多得之物。
司烜收入手中,却被巫燧攥住了手腕:“你孤身深入蛟腹,为的就是给他寻这个?”
司烜回答:“这是一举两得,既能取巨蛟性命,又能夺得宝物。”
巫燧攥紧了手,不容司烜离去:“为他这般筹谋、涉险,值得吗?”
司烜指端骤现火苗,燃上巫燧手背。灼热痛楚袭来,巫燧却未松手,不依不饶问:“他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难道……是他将你伺候得很舒服,让你欲罢不能了?”
“住口!”司烜喝道,“崇炎,你不会明白的。”
“哼,我也无须明白。”巫燧一声冷笑,翻手熄灭业火,举剑刺入蛟龙内腹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