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明舔了舔嘴角,干涩道:“都到了这份上,你我俱是心知肚明的。实话说了吧,我不会放弃皇位的,我是父皇长子,按道理太子之位也迟早是我的。”
司空沈沉默了一下,慢慢道:“大哥难道忘记了之前的申武事变?若不是因为那事,这太子之位保不齐还真是你的。”
申武事变,那是皇宫里众人皆知的事。申武曾经是宜兰右将军麾下副将,他与右将军俱是支持司空明当政的,只是申武此人太过莽撞,那时候为了锻炼长子能力,仁皇将右将军的军队交予司空明暂管,却哪知申武就此以为有了靠山,做事嚣张跋扈起来,后犯下屡屡打错。司空明被仁皇怒斥用人不当,收回了赋予他的使命。而另一边,申武想将功赎罪,竟是蠢到刺杀司空言瑾来为司空明解决一个争夺皇权的人。
哪知这事却被左将军英宥撞破,其实那说来也是个巧合。可冥冥之中也许自有定数,英宥救了司空言瑾,申武因刺杀皇子重罪而判下死刑,司空沈却是趁机从中作梗,硬生生将此事扭转成了谋反未遂。于是申武事变传得人人皆知,一时闹的京城沸沸扬扬。
司空明用人不当,还差点害了自己的皇弟与当朝天子,费劲心思没被牵连在谋反罪名里已是大幸,哪里还能再狡辩什么?
如此之后,仁皇对他的期待显然落空许多,太子之事也自此没再提起。
司空明如今想到此事还是一肚子气,被司空沈提起来更是戳到痛处忍不住发怒:“若不是你有意诬陷,我有如何能落到这样下场?”
司空沈却是冷笑,“大哥此言差矣,人说一着走错满盘皆输。但前提也要有一个布局完好的满盘,大哥……我与你却从未对弈过。”
司空明只觉得一股冷意直刺背脊。司空沈竟是拐着弯的说他根本不是对手?或是连做对手的资格都没有?这人未免太嚣张了!
司空明重重一拍石桌站起来,“司空沈,你得意也只在此时了!”他冷笑道:“我便告诉你,咱们的父皇喜欢的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那个夏苍乔,且不说他到底是何来历,如今刚做了功臣就让父皇急着昭告天下,甚至加封!你如今笑话我便笑吧,到时候让外人踩在你头上,看你还笑得出来!”
说完,拂袖进了屋子,大吼道:“我累了!皇弟慢走不送!”
司空明声音颇大,待到前面关门之声落下,余音似乎还在园子里飘来荡去。司空沈淡然起身,伸手弹了弹衣摆,将落在身上的树叶扫去。这才发现满园的绿叶已开始变黄了。
萧瑟的秋天要开始了吗。他抬眼看了看头顶交叉分割的枝丫,嘲讽的勾了勾嘴角才迈步出了园子。
南镠一路跟在后头不做声,待到两人回到自己的居所,司空沈才慢慢道:“我让你去查的消息呢?”
南镠低下头,“属下无能……查不到……”
司空沈一皱眉,“怎么可能?”
南镠不敢抬头,继续道:“不知为何,消息传递不过去,也没有任何消息传递回来。就好像……被谁刻意阻拦了。”
司空沈拳头紧了紧,想起方才司空明的话心里难得忐忑起来,失了往日从容。
这是怎么回事?谷小赔进去就算了,他也没指望那个少年真的会为自己送来什么消息,想必他一旦想通也不会选择背叛自己的主子。可南镠明明还另外派了人暗中跟随的。他不相信南镠做不到的事,那个大皇子能轻易得到消息。
他坐下来静静思考了一会儿,得出个结论:想必对方也是半路没了消息,想方设法想从自己这里套一些情况出来吧。呵,难得那个人的脑袋偶尔也有灵光的时候。
想通这一层,先前焦急的心情便慢慢平复下来。既然两人是势均力敌,谁也不比谁知道的更多,那么只有静观其变了。
……
另一边,远在庆霞城的众人是在第五日傍晚才接到了快马加鞭来的圣旨。
连夜赶路几乎未曾合眼的信使一路跑折了三匹马,他一念完圣旨就直挺挺昏死了过去。
悍将赶紧让人抬出去休息,几人在帐篷里俱是面面相觑。
“加封……夏风候?”华雀不可思议,“苍乔,你现在是侯爷了。”
夏苍乔还没什么概念,只道:“能拿多少工资?”
谷小道:“少爷!整个宜兰加上你只有三个侯爷呀!”他扳着指头数,“九王爷,定乐侯;三王爷,永昌侯。现在多了一个少爷,夏风候!”
历来宜兰皇室侯爷之名只给予王爷或者皇族众人,皇子加封侯爷的都很少,更多的还是在加封王爷之用。也难怪宜兰轰动了,夏苍乔可是第一个从平民百姓里出来的侯爷啊!
夏苍乔也跟着“哇”了一声,不过面上表情显然很不稀罕。只重复道:“给多少工资?”
司空琅笑道:“按王爷的礼遇,是在原本的俸禄上再加,你的话……一年俸禄大概400两白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