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宫那头,众人陷入了胶着之中。夏云卿不是不能带着苍乔先闯出去,可他们好不容易过来,便是为了想办法阻止将要发生的一切,若是此时离开,那么事情只会往更坏的方向走。且不说这场仗究竟会谁胜谁负,就是面前明明站着罪魁祸首却又让对方离开,光是这一点也只会为日后落下隐患来。
今日一别,再见就难了。司空廉不会蠢到暴露了身份还会继续待在寒月宫中。
苍乔突然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司空廉挑眉看他,“哦?”
“若是你的计谋得逞,便由得你如何,若是你输了,便跟我们回京听后皇上发落。”
司空廉阴晴不定的看他,“这便是你要与你亲爹说的话?”
苍乔面色淡然,“这辈子我只有一个爹。”
他并不说完,但言下之意却是表明了他夏家的立场。夏云卿心里动容,葛子林知道外面诸事已定,再劝已是无用,只能看谁更高一筹了。
“我不会输。”司空廉冷冷开口,“你们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我花了几十年的功夫谋划了这一切,岂是司空仁临时起意便能瓦解的?”
苍乔却道:“任何事都有破绽,即便你谋划了这么多年,你也没想过有的人会临阵倒戈,有的人会脱离你的计算吧?”
司空廉冷笑,“不错,譬如你就是那个出人意料的存在。若不是你,戒环早就该落入我手中,若不是你,金樟与宜兰的战火早就挑起来了。”
如今的时间却比他预料中的时间晚上许多。但好歹也在朝计划中进行,因此司空廉并不担心。
几乎是同时,铁牢突然从外面来报:“报,英宥与金樟打起来了!”
苍乔一愣,连葛子林也是变了脸色。
“怎会如此?”将军临走前的意思分明是去拖延时间的,根本不可能真的打起来。
司空廉哈哈大笑,“想知道为何?我便告诉你们,英宥去谈和,其实是为了拖延时间吧?我那个弟弟的作法我又如何会不知?我早就命二皇子亲自带兵渡海,如今英宥撞上的可不是什么谈和使者,而是金樟带着军队的二皇子!”
葛子林脸色刷白,夏云卿还算沉稳。他知道自己的师父,那个宜兰左将军绝对不会轻易被打败,只是突逢变数恐怕也不好过,为今之计只能……他看向司空廉,眼神陡然变冷。
擒贼先擒王!
苍乔还未回神,那头夏云卿突然身影一晃,剑已出鞘。身后跟着的士兵一看此竟,也跟着纷纷出剑朝司空廉袭去。
铁牢霎时出手挡在了司空廉身前,与夏云卿拆起招来,方行冷眼在旁观看,正想以苍乔为人质命那人住手时,葛子林不知何时也窜了过来。
葛子林身材矮小,身形瘦弱,初看只会觉得他不过文弱书生,却不知他功夫灵巧,擅专空隙。方行被夏云卿那头转移开注意力,他便突然闪身过来,一把拉住苍乔手臂将人拖出来的同时,抬袖一枚暗器便朝方行胸口飞去。
方行堪堪躲过,暗器是一枚袖箭,被葛子林磨的十分利索,只是划破了方行一点皮肤。
方行正待冷笑,却突然觉得不妥。低头看去,袖箭尖上隐隐泛着蓝光。
“你!”方行脸色大变,“这上面有毒?!”
葛子林冷笑,“这东西本想用来解决反贼头子的,如今却是便宜了你。”
方行只觉腿一软,慢慢跪了下去。身上仿若掉入冰窖又似在火焰里翻滚,时冷时热,不出半会儿唇色就变得青紫起来,浑身发抖,目不能视物。
“你……你……”他抖着嘴唇狠狠道,“好大胆子……我……我是……皇族……”
后半截的话无法再说出口,他仰天倒下去,眼睛还怔怔盯着自己父亲的方向。可惜司空廉只是站在铁牢身后,只是朝他撇去一眼,很快收回视线冷道:“他可是你们皇帝的侄儿。”
虽这么说,口气里却并无没怎么在意。
苍乔突然一阵火起,为了这个几乎没相处过的弟弟,也为了这似血亲为无物的亲爹。
上辈子他十分重视身边兄弟,就因为没有家人,也曾经怨恨过丢下自己的父母。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不过是变得淡然随后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