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无渊同他打着商量，实则心里冷笑。

他的头更痛了，好像在这个空间待得越久，越不舒服，从四肢开始冰凉，身体也越来越轻，就像灵魂出窍一样。

少年脸色骤变，眨眼天空明亮了些，从四面八方涌出大片大片的红光，粘腻腥臭味充斥着鼻腔，戚无渊闻得干呕。

漫天血海中，少年轻声道：“修士生魂大补，原以为你最傻，想把你魂魄勾出来……”

他的话没说完，戚无渊就拧着眉凶道：“你什么意思？你个短命鬼，你才傻！跟你大爷扯什么前世，我前世不投胎哪来的我啊？你是在镜子里待久了，脑子生锈了吧！”

少年：“……”

少年怒从心起，顶着戚无渊的脸狰狞地龇了龇牙，戚无渊顿时感觉自己置身在血海中，粘稠的血液淹到了胸口，还在继续往上蔓延。

戚无渊头疼欲裂，与头部清晰的痛感完全相反的是身体的知觉，他艰难的掐了个灵诀，厚重的云层飘来，顷刻暴雨覆下。

粘稠的血液被冲淡，戚无渊找回了点知觉，向前猛跨一步，“混账东西，敢做出这么丑的表情，打不死你！”

少年狞笑着，可很快就笑不出了，那些混合了雨水的血液居然临场反水，变成锁链将他困了个结实，四周飘荡的怨鬼见此冒出来，鬼脸恐怖地往戚无渊扑去。

玄冥剑没在身边，但戚无渊身为法修，手印翻飞，一指一引，血水利箭密密麻麻凝结成片，铺天盖地往怨鬼身上打去。

鬼哭狼嚎的声音响起，刺得戚无渊头更疼了，“嚯！种类还挺多，你再过来试试，让你魂飞魄散信不信？！”

嘴上不停叭叭，手指也不停飞舞，戚无渊冷酷着一张小脸，抽空往胸口摸了下，金赐赐不在，储物戒也不见了，这种情况不像是被抢，反倒是……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戚无渊打量了周围环境一眼，心中默念玄冥剑来，手里一重，玄冥剑就落入手中。

“呵呵，幻境，我就说呢。”戚无渊挑起眼笑，握紧玄冥剑，猛地挥出，那面目憎恶的少年惊得头发炸起，尖叫一声，随着玄冥剑落下，身体一分为二。

血色天空霎时支离破碎，“哗啦啦”地，戚无渊眼前一白，一只带血的手直戳脑门，给他留下一颗血红的朱砂痣。

戚无渊一掌打过去，打完才发现是文如一。

“呃……”

文如一看看破了的手指，又看看红红的手背，瞪他，“我以为你被小鬼缠住了，给你盖个章破你的幻境，怎么还打人呢？”

戚无渊坐起来，没料到是文如一，他诚恳道：“七师兄，我不是故意的。”

被拉进镜中的最后一刻，他好像是看见文如一向他抓来。

赫连玥那时有厌天随拉着，当戚无渊也被镜中小鬼捉住后，文如一自然是选择救他。

小师弟眨着眼，一脸无辜，做师兄的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啊。

两人所处环境是一间石室，石室角落堆放了一些白骨，那白骨既有人类的，又有动物的，甚至有些看着像人类，但其实骨架颇大，绝不可能是人类的骨头。

这些白骨不知道在角落堆了多久，虽保存完好，可乱七八糟，像是被专门清理到一边一样。

戚无渊以为小鬼被他杀了，他应该回到琉璃镜前才对，这又是哪里？

满心的疑惑，正准备问文如一，一道气哼哼的声音传来，“又转回来了，我说顾君旭你能不能行啊？带个路带成这样，丢不丢人？”

文如一一怔，第一时间拉起戚无渊，藏到石门后面，给戚无渊打了个眼色。

石门大开着，现在关门来不及，室内又没有遮挡物，唯有门后面可以藏身。

戚无渊有些惊讶，听话中意思，外面的人应该来这里好一阵子了，竟然还有比他们更快找到宫殿的修士？

等等啊，顾君旭？

门外，顾君旭沉着脸，低喝一声：“……闭嘴。”

“就不，凶个什么劲儿，出发前你爹还让你照顾我，怎么，一离家翅膀就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