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怀宁定了定心神,平时第一次觉得没了主意。要是别的旁人,他早就把自己的冷硬和残酷表露无疑,可对方偏偏是他看着成长、视如亲人的陈安霜。
“……闹够了吗?”
陈安霜触碰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迷茫地看着自己手指上的鲜血,出口又带着委屈到极致的哭腔,“怀宁哥,我没在闹。”
“陈安霜。”喻怀宁再次喊了他的全名,不得不冷酷打破对方的幻想,“我有自己的恋人,有自己的朋友,也有自己的家人,从一开始,你就不是我的全部。”
“可你是!”陈安霜反驳。
“闭嘴!”喻怀宁吼道,语气不复最初的温柔,“我给你机会离开这儿!也给你时间想清楚!如果你还抱着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那这辈子都没必要再见面了!”
陈安霜眼眶通红,双拳紧握,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还不快滚?”时铮厉声发问。对于外人,他向来没有好脾气。
陈安霜对上他阴沉的双眸,又瞥见喻怀宁失望到极致的神色,咬牙绷住自己快要失控的情绪。
——男儿有泪不轻弹。
——自己想要的东西,都得靠自己争取。
即便到了这时,脑海里仍是回荡着青年曾经说过的话。
“……我走。”陈安霜深深地看了喻怀宁一眼,转身夺门而出。
几秒后,喻怀宁筋疲力尽地坐回在床边,捂了捂疲惫的眼色,“时铮,我好像做错了,也把他带坏了。安……陈安霜他原先不是这种性格的孩子。”
“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不怪你。”时铮淡声安慰。
他看得出来,青年是真把陈安霜当成重要亲人看待,心里也一直有对方的位置。
只不过,陈安霜不满意那点心里空间,企图得到青年的全部关注。
喻怀宁揉了揉眉眼,头疼不已。
如果陈安霜一开始就对他抱了不好的心思,就不应该把他带回家,而是带到酒店更方便。很显然,他没有这么做。刚刚那‘暧-昧’的举动,估计也是临时起意。
可错了,就是错了。
“别想了,好好休息。”时铮打断了他的沉思,“有什么事情都等明天再说。”
“好。”喻怀宁压住烦绪,无奈点头。
……
冬日冷冽的寒风凝结了额头上的伤势,吹醒了陈安霜的理智。正值寒假,他身无分文地跑了出来,根本无处可去。
陈安霜坐在马路边上,眼中重新聚起薄薄的水雾,没几秒他就捂住眼眶,痛心疾首地低喃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