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见喻怀宁的身影,脸上立刻迸发出惊喜,“小宁!你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
“外婆,你上哪里去了?”喻怀宁心弦微松。突然看见一个陌生人待在自己外公外婆的家里,而老人家又不知去向, 谁能不紧张?
“我出院买了点菜呢, 你外公老说院里的饭菜吃腻了。”陈余音笑眯眯地提着袋子上楼。
喻怀宁刚准备走进接应, 一直躲在后方的少年就突然冲了上来, 二话不说地接过了老人手中沉甸甸的袋子,小声喊道, “婆婆。”
喻怀宁心头的疑惑更深了, 朝陈余音递去一个眼神,扯了扯唇角,“外婆, 他是谁啊?”
陈余音看出陈安霜的不自在,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小霜,这是我的小外孙,算起辈分来是你的哥哥,你不用害怕。”
“……外婆?”
莫名其妙多出一个‘弟弟’,喻怀宁简直一头雾水。
“我们进去说,小霜胆子小,你可别吓着他。”陈余音亲昵拉住小外孙的手,将他往里面带。
一进屋门,喻怀宁就看出了变化。
小客厅内的双人沙发上放着一层薄毯,叠得像个小豆腐块一样,边上还放置着一个行李小箱,外漆破旧斑驳的差不多了,就连轮子也少了一个。
看起来,像是陈安霜带来的物件。
“小霜,你把这一袋水果拿厨房里洗洗,婆婆和你小宁哥哥聊几句。”陈余音给少年支了一个眼色,后者乖巧巧地点头。进入厨房后,还不忘将拉门给带上。
喻怀宁走近,拉着陈余音坐了下来。
他朝紧闭的厨房门探去一眼,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后发问,“外婆,这人和我们是亲戚?哪家的?”
陈余音比划了一下唇,低声说道,“他奶奶和我是表姐妹,年长了我十来岁,都是一门里的表亲戚。怀宁,小霜这孩子原先有个哥哥,可惜出生没几年就去世了。他爸妈四十多岁了,才又怀了个他。”
“小霜从小由他奶奶带着,小脑袋瓜也聪明,这才十八岁,已经读到大二了。听说和你是同校?就那什么柳城、柳城大学?”
喻怀宁听见这话,眼里显露一抹诧异。
才十八岁就上了大二?还是柳城大学的正经学生?那还的确有点本事。
原主那商学院虽然挂名在了柳城大学的底下,可这含金量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再学校读书,怎么住在这里了?那沙发上的行李是他的吧?”喻怀宁指了指沙发两侧的东西。
陈余音叹了口气,惋惜感叹,“要不怎么说这孩子可怜呢?他奶奶前两年人老去世,他正好考上大学,就来柳城跟着他爸生活了。他爸老祥子在工地上务工,前段时间出意外没了命。”
“听着孩子说,那工地头和施工方连起来耍无赖,连赔偿款都没给!良心都烂狗肚子里去了!”
施工方明摆着欺负乡下老实人,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哪里能斗得过他们。
喻怀宁明白这个中蹊跷,眉梢微蹙。
“他妈呢?”
“不清楚。”陈余音摇了摇头,不由朝厨房里看了一眼,“那孩子不肯多说,我和你外公猜啊,估计前几年就跟人跑了。”
陈安霜的父母年纪轻轻就外出务工,早些年行情好,他们开小摊、做手工活,都赚了不少钱。只可惜两个人都是从山里出来的,文化水平一直不高。听说几年前受人蒙骗合伙做生意,结果被卷钱跑了。
从那之后,每逢过年过节,就没见陈安霜的母亲回过陶溪坳。恐怕是因为钱的事情,和陈安霜的父亲闹了别扭,夫妻两人名存实亡。
“大概也就半个多月前,你外公跟着院里的老人去边上公园散步,巧了就看见他在公园里的椅子上躺着睡觉。你外公认出他,觉得情况不对才将他带了回来。”
后来,宋坤福老夫妇两人才慢慢撬开了陈安霜的嘴巴。
他上大学早,成绩又不错。所以柳城大学当初就给了免了一大笔的学费。可在首都柳城,一学期吃穿用度,到处都免不了花钱。现在没了父亲,陈安霜靠日常兼职又没多少收入,所以一心急就退了学。
前段时间,他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正经工作,只好白天兼职,晚上就在公园里将就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