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政沉吟片刻道:“你的母亲康雨,我是认识的。”
“什么?”夏璇这下是真的惊讶了,还有点茫然,她也没掩饰,全都摆在脸上。
聂政娓娓说道:“当年你母亲和你父亲离婚后,我一直关注着你们母女的状态,因为身份原因,我没有出席你母亲的葬礼,更没资格见她最后一面。”
聂政说这话时脸上的伤感和内疚让夏璇不得不怀疑,自己的母亲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应该很好奇我和你母亲的关系吧。”他自语般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算什么关系,我好像只能说,她对我有知遇之恩。”
夏璇已经平静了下来,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却也不好直说。聂政见她如此,心中已是了然。
他讪笑道:“说来惭愧,我这算单相思吧?很抱歉,虽然你母亲比我大好几岁,可我……很喜欢她。当年你父母离婚我有很大责任,你父亲误会了我和你母亲。”
“真的是误会?”夏璇用连她自己都意外的冷静语气问道。
“真的是误会。”聂政压低声音说,“这个误会,还跟你父亲的现任妻子梁吟有关。”
说来,是个挺狗血的故事。当年梁氏集团的千金梁吟看上了康氏集团的副总叶昕,想要把他弄到手,于是就设计陷害了康雨和她的下属,让叶昕看见了他们“亲密”的画面。
叶昕无法忍受这两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勾勾搭搭这么久,与康雨大吵一架,梁吟趁虚而入。
最后的结果就是,夏璇的父母离了婚,她的母亲因为受到打击一病不起,匆匆离世,聂政为了避嫌没有出现在葬礼上,远走国外发展,这么多年过去,已经成为都邦证券的大老板了。
他一直暗地里关注着夏璇母女的消息,在听说夏璇被梁吟丢弃之后派了许多人寻找,找到她后便一直接济她,以“爱心人士”的身份照顾她直到她安安稳稳地读完大学,踏入娱乐圈,开始复仇……
“原来是这样。”夏璇出乎意料的冷静,只是紧紧抓着餐巾的手泄露了她的真实心情,她安静许久才轻声问道,“所以说叶昕是以为我母亲背叛了他才离开我们母子和梁吟在一起?”
“可以这么理解。”聂政眼神伤感内疚,“我很抱歉隐瞒你这么久,其实我才是最大的罪人,如果我注意一点,就不会让梁吟有可乘之机。后来我想了想,单是那件事应该不足以让你父亲放弃与你母亲那么多年的感情,他可能是受了梁吟的挑唆,以为你不是他亲生的。”
夏璇啼笑皆非,站起来想走,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双手撑在桌上道:“我问你,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这是丑闻,我谁也没有告诉。”聂政如是说。
“厉净凉知道吧?”夏璇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却还是问出了口。
聂政也不隐瞒,点头说道:“他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
所以在那场发布会之前他才问她会不会后悔?
她的父亲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可恶,可那又怎么样?他还是辜负了她们母女,跟另外的女人在一起那么多年!他已经脏了,永远都洗不白,他活该!
夏璇气得双拳紧握,也不知到底在气谁。
聂政以为她是因为害了父亲而内疚,不忍说道:“璇璇,你也不必太自责,叶总现在这样也是咎由自取,当年他千不该万不该去报复康家,害得你外公破产,你现在对他做那些也是他应该受到的惩罚。”
夏璇都气笑了:“我为什么要自责啊?我没有自责啊,我生气只是因为我更恨他了。那么一个识人不清的男人,那么一个受女人蒙骗这么多年的男人,我有什么可自责的?不管有什么原因,他已经对不起我们母女了,如果没有你,我能不能活到这个年纪都不知道,我有什么需要自责?我恨他,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因为他该死,因为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说罢,夏璇头也不回地离开,满餐厅的人看着他们两个,一脸的好奇。
聂政长舒一口气,多年来积郁心中的真相终于告诉了她,他感到解脱,以及一丝丝的茫然。
夏璇回到自己的房间,找了一圈后在阳台发现了厉净凉。他侧坐在椅子上,垂眼观景的模样矜贵清俊,听见响动转头望来,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流光溢彩,沉着决断。
“我见过他了。”夏璇开门见山道,“厉老板还真是深藏不露,那么早就查到了我家那些破事,竟然可以忍到现在都不说,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厉净凉站起来走向她,在离她还有一段距离时就被她阻止了。
“你别过来,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我真是太烦你了,我已经爱不起你了。厉净凉,你怎么能那么坏?你明明有机会早就告诉我,却还要聂政来说这些。你是不是怕我知道了以后取消那个发布会,让你少了名正言顺吞下华夏娱乐的理由?”
这一句句质问像拿着刀在人的心上放血,厉净凉笔直地立在那道:“让我问你一个问题吧。”
夏璇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