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十分喜欢一套粉色的小裙子,递给阮江西:“最好是女孩,如果你喜欢男孩的话,可以多生一些。”
这些话,似曾耳熟。
阮江西又问:“你喜欢小孩?”
宋辞摇头,老实回答:“不喜欢,但如果是你生的,可以接受。”
她笑出了声:“你曾经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也许,有些东西是本能,是意识,和记忆无关,宋辞他还是宋辞。
他对她笑得温柔,然后看了一大堆粉色系列的童装。想来宋辞是十分想要女儿的。
逛了几分钟,便有销售小姐过来导购,她显然是认识这一对出众的准父母的,态度十分恭谦有礼:“阮小姐,有您看中的吗?我们店里的衣服都是纯手工纯棉制造,对婴儿的皮肤绝对不会有任何刺激。”
阮江西笑笑:“我很喜欢,不过还不知道宝宝的性别。”
“那您——”
导购小姐的话还没说完,宋辞就开口了:“男孩女孩的都要,反正我们又不止生一个。”
导购小姐立马笑眯眯地看了一眼那一排价格不菲的婴儿衣服,宋少真是她见过最爽快的准爸爸,瞅准了宋少的生意好做,开始卖力推荐了:“阮小姐——”
宋辞纠正她:“宋太太。”
阮江西弯起了眉眼,浅笑盈盈。
不难看出来,宋辞是十分宠爱阮江西的,导购小姐识趣地改口:“宋太太,”见宋辞心情不错,便继续推荐,“宋太太,您先生说得对,如果都喜欢,可以都买下,也许是双胞胎也说不定,有备无患嘛。”
阮宝六个半月大,阮江西穿着宽松一点的衣服,连肚子都不怎么显,这双胞胎之说,实在是业界推销语,当不得真,不过宋辞却很认真的听着,基本导购员推荐的所有婴儿用品,宋辞都很感兴趣,并且全部买下。
十几分钟下来,宋辞几掷千金。
那位导购员,笑得合不拢嘴:“宋少,这是您的卡和收据,请收好,所有商品稍后我们会送货上门。”导购员都快笑出一朵花来了,光是这次销售提成,就十分可观。
从母婴点出来,宋辞没有直接去地下停车库,而是带着阮江西去了楼下,他揽着她,将她身体的大部分重量放在自己身上:“累了吗?”
她摇头:“还好。”她今天心情极好,嘴角一直带着笑意。
“楼下是茶餐厅,你先去吃点东西。”宋辞又嘱咐她,“外面的东西营养成分不高,你不要贪嘴吃多,垫垫胃就好,待会回家喝汤。”
最近阮江西的膳食除了偶尔宋辞给她做,基本都是锡南国际酒店的营养师负责。
阮江西很乖巧听话:“好。”
她口味偏甜,宋辞挑了一家甜食店,点了几样糖分浓度不是特别高的甜点,以及清汤和水果,只是宋辞素来不爱吃甜食,陪着江西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开始给阮江西添食,每样只给她夹一点点,不让她贪嘴多吃。
途中,秦江来了个电话,似乎是很棘手的事,宋辞亲了亲她的脸,去店外面接电话。
宋辞出去不到一分钟,便有人喊她。
“阮江西。”
阮江西抬头,嘴角微沉,是不速之客。
没有在意唐婉的不善,她直接看向宋家的二夫人周氏,颔首道了一句:“你好。”宋锡东夫妇长居国外,很少在宋家,这位长辈,虽不熟识,却也从来没有过争执。
周氏点点头,态度温和有礼,却是她身边的唐婉,一见了阮江西便维持不住贵妇的气度,开口就带了恶意:“你似乎过得很得意。”
唐婉脸色发白,双目凹陷,两侧甚至有隐隐斑白,她似乎过得很不得意,想必最近没少为了唐氏的事四处碰壁。
阮江西放下手中的勺子,语气淡淡:“唐夫人,我并不想和你争执,请你不要来招惹我。”总归来说,她是宋辞的母亲,视而不见是她对唐婉最后的仁慈。
唐婉冷言冷眼:“你叫我唐夫人?”似乎从一开始,她便如此称呼,好像是刻意将她划出宋氏。
阮江西淡然无澜:“如果喊你宋夫人,我以后肯定不会喜欢别人这么称呼我。”
出于私心,她是觉得唐婉配不上宋夫人这个称号的。
唐婉冷冷发笑,眸光却滚烫,睃着阮江西:“你想当宋夫人?你配吗?”她讥讽,语气恶劣,“痴人说梦。”
不待阮江西开口,宋辞走进来,将阮江西揽到身边,满眼冷漠地逼视唐婉:“她配不配你说了不算。”
唐婉脸色当下就变了。
宋辞看都懒得看唐婉,对阮江西轻声训斥:“她欺负你怎么不会还嘴。”这么任别人欺负,他又恼又心疼。
阮江西坦言:“她是你母亲。”
毕竟宋辞不记得那些恩怨,与唐婉的血脉关系也终究难断,在宋辞面前,她对唐婉顾忌三分,仁慈三分。
宋辞却是不以为然,郑重其事地反驳阮江西:“不用管婆媳关系,在咱家,是你说了算。”
阮江西笑着点头。既然宋辞对唐婉也没有恻隐之心。那么她也不必投鼠忌器。
当然,宋辞一番话,让唐婉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气得更是刷白,大喊:“宋辞,你让这个女人迷昏了头吗?”
宋辞回地很顺口:“是。”
唐婉一噎,双目充血,睚眦欲裂。
他字字冰冷:“所以不要来惹她,她不还嘴,不代表我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是警告,也是威胁。宋辞如此表明了态度,为了他的女人,他可以不顾血脉,无所不为。
唐婉张着嘴巴,横指宋辞:“你分明——”
宋辞打断她,眼底的冷漠摄人:“我分明不记得她,那有什么关系,我也不记得你是谁,不过,她现在是我的妻子。”
阮江西听了,乖乖掏出了还没有捂热的结婚证,嘴角高高扬起,竟有些洋洋得意。
唐婉看着那两本大红的本子,瞳孔骤缩,难以置信:“你们结婚了?!”
宋辞懒得理会唐婉,用随身带着的手绢给阮江西擦手擦脸,问她:“吃完了没有。”
阮江西点头。
宋辞才替她拿起外套,给她穿上,认认真真地告诉他女人:“以后结婚证带在身边,谁敢说你不配做宋夫人,把这两本甩在她脸上,出事了我担着。”
阮江西笑:“好。”她才舍不得把结婚证扔唐婉脸上,万一扔坏了怎么办。
阮江西可宝贝这俩小本子了,又揣进了怀里,放在里面衣服的口袋了。
宋辞亲了亲阮江西唇角笑起的梨涡,揽着她便走出了店里,自始至终都没有多看唐婉一眼。
“咣——噹!”
唐婉反手便翻了整个餐桌,盘碗瓷器摔得满地都是,整个隔间里一片狼藉。
她气,她恨,阮江西这个女人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摧毁了她半年来的所有布局,宋辞即便没了记忆,却仍旧能为了她神魂颠倒。
“呵呵。”唐婉身体虚软,摇摇欲坠,双手撑着桌子边缘,手指紧收,爆出隐隐青筋,“我筹谋了这么多,甚至赔上了唐氏,还是让那贱人的女儿进了我宋家的门。”她大笑一声,“阮清,你生的好女儿。”
阮清,一直是唐婉心头的刺,她这一辈子,前半生输给了阮清,后半生,因为阮江西,同样落得一败涂地。
唐婉冷笑着自言自语:“阮江西,你好手段啊。”
周氏上前劝道:“大嫂,适可而止吧,宋辞不是大哥,他的婚姻没有人可以左右。”
唐婉喝止:“不,我和阮家的女人永远不能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