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雯撇了下嘴,说道:“外面静下来了,我们炮竹还没放了,少爷,不如念首炮竹的诗词,给大家听听。听完后,我们再出去看烟火。”
秦暮锦摆了下手,回道:“捏那酸醋做什么,现在,不想念什么诗词酸句。再说,我一时半会也记不起来,走,一起去看烟火去。对了,绿雯什么时辰了?”
绿雯勾起身子,瞅了眼摆在墙边的沙漏壶,回道:“少爷,快三更天了。嗯,家主、尤文还不出去,快些,别等到了子夜正刻,迎新年的爆竹又落在别人后面。”
季尤文闻言点点头,赶紧穿鞋下了炕,绿雯整理了一下,也准备一起出去,唉,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都忘了烟花是什么样的了,笑眯眼穿上方才脱去的外袄。回身一看,家主和少爷还是没动弹,不由想出言催催。
钱老太笑着摆了摆手,指指少爷微红的脸。拍了拍粘在衣服上的花生壳瓜子屑,拉上绿雯就出了屋。顺便替这两个小情人放下布帘,回身看到绿雯不满地嘟着嘴,笑着解释道:“珊丫头刚才偷偷塞了个双联结给少爷,这双联结的寓意该是‘双双成对’吧。呵呵,不要做蜡烛的好。”
绿雯一听,回身扒住门边,眼睛朝布帘与门框的缝隙处瞅去。呵呵,少爷的脸红得好厉害呀。算了,还是出去看烟火好了。钱老太笑眯眯的跟在绿雯后面出了屋,一会院子里响起了“砰砰……啪啪……”的鞭炮声,绿雯捂着耳朵,蹦蹦跳跳的笑闹着。
季尤文回身看了看绿雯像小孩子的举止,笑眯了眼,蹲身开始点烟火。各色的火花绽放开,宛若一朵朵怒放的鲜花,争相斗艳,甚是好看。绿雯像个孩子似的拍手叫好,季尤文回身笑道:“今天怎像个没看过烟火的?”
绿雯停下拍掌叫好的动作,瞪了眼季尤文,羞嗔的骂道:“笨蛋,要你管。快些,继续点那只,那只叫火树银花的,好看,火花四溅的,真衬了这名字‘火树银花’。取的贴切!”
季尤文摸摸脑袋,傻笑了下,吹去长香上的香灰,点点头说道:“好咧,你看着。我继续点,一个也不留给别人看。就点给你看……”绿雯半羞恼地瞪了眼季尤文,嘴角却弯起一丝甜蜜的笑容。
钱老太背手回身朝里屋窗户的方向瞥了眼,再扭头瞅了眼绿雯他们这对小情人,低首打量了眼乖乖蹲坐在她边上的阿福。当看到阿福也用好奇可爱的眼光打量她,蹲身拍拍阿福的脑袋,低声说道:“看样子,这家就咱们俩是多余的。走,阿福,咱们进屋喝两盅。我留了个猪肘,分与你同享。”
阿福歪脑望着钱老太,依旧是一副茫然的样子。可看钱老太进屋后,也就跟着进去了。钱老太掀开遮菜罩,将那只预留下的酱猪肘提起,用力一撕拉,一半丢回盘子里,一半示意着拿给阿福吃。阿福摇摇尾巴,黑溜溜的眼睛看了眼主人,兴奋的上前叼住猪肘,就到边上低首‘哼哧哼哧’的吃了起来。
钱老太看了看阿福那可爱的样子,抓起桌上的酒壶,自斟一杯,拣个花生米往嘴里一扔。唉,真是不该回来呀。这蜡烛当的,都没她待的地方了。不过这样也好呀,虽经历了那么多磨难,但一切都算平顺。一老人幸福的沉思着,一只狗也幸福的享受着它的除夕夜宵——半只酱猪肘。
里屋,赵珊正满面羞红的对着秦暮锦,两人就这么傻傻的对看着,谁也不先开口说话。直到听到院子里的爆竹声和绿雯开心的笑声,赵珊才不好意思的反应过来,移开视线,盯着桌面看了一会,抬首再次看向秦暮锦,鼓起勇气说道:“暮锦,那个,这双联结的意思,你……我……”
秦暮锦心里暗骂这女人是个棒槌,平时倒是脸皮厚的很,今日怎么了。再拖下去,烟火都要给那季尤文放完了。抢白道:“这意思我懂,你想说什么?前几日还羞笑我的那伶俐舌头哪去了?给阿福叼走了不成?”这笨女人,再磨磨蹭蹭的不说,他就出去了。
赵珊闻言嘴角一抽,暮锦真是记仇……很记仇,太记仇了。咬咬牙,红脸抬首说道:“暮锦,你嫁给我吧,我养你,照顾你,一辈子好好待你。你的病,我一定给你治好。最后,就是真的很对不起……”
秦暮锦闻言,苦笑了一下,她怎么知道自己的病的?难道是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还是绿雯跟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