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既不敢写信给她的儿子,更不敢对皇帝如实上奏。自己那性格犟傲的儿子,她该怎么办呀?如果现在去逼迫暮锦与他妻主和离,是不是可以救所有人。可她说不出口呀,被贬黜外放时,她那平民儿媳曾四五次让人送钱送物接济她,而且听来人所说,小夫妻俩感情笃厚,是她们那出名的恩爱和睦夫妻。自己怎说得出口呀,这边的秦老太如坐针毡。那边,赵珊她们也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前堂,赵氏胭脂铺依旧很热闹,人来人往,正常开门做着生意。后院里屋,赵珊和秦暮锦此刻正无言的对坐在炕上。中午的时候,钱姨把外面的情况总起来与大家说了一下。而如何处理则是交给了她们夫妻俩,钱姨与窦大则继续筹备着将生意南移。毕竟鹄阳城离京城太近了,是非本就多。还有南移到更富庶的江南,对生意也有好处。
在鹄阳城做胭脂生意既远离原料产地,更靠近是非地,虽是靠在交通发达之地,但非久事。本来就一直打算南移的,但因为家里俩孩子太年幼,再加上时机不成熟。可现在不能再等了,如今的形势是必须赶紧离开。她们可以安全无恙的离开,可赵珊夫妇就不同了。窦燕鸿觉得新皇帝实在浑的厉害,登基才多久就为了个男子,弄得满天下都是这风言风语。
更可怜了珊妹子原来娶了这么个烫手的山芋,不过也庆幸珊妹子娶了秦暮锦,不然流云哪还轮到她娶呀。唉,这也是命吧。窦大自然是全力相助,可能瞒住多久,她也没底呀。见过秦暮锦的人,可不再少数。虽然知道他身份的只有自家人,可这不,各地很多县令、知府衙门为了讨新帝欢心,只要长得与那画像相似的男子,都被抓去送到京城去了。搞得人心惶惶呀,唉。新帝别的方面都还不错,怎就如此执着于一个男子了?甚至不惜劳民伤财,任何人劝诫都没用。窦燕鸿对此大感不解,更是为珊妹夫妇的命运担心不已。
窦大朝里屋的窗子看了看,叹口气。流云小心的抱着正嘻嘻笑的小安平,逗着小摇篮里躺着的叶安。担心的看着自己愁眉不展的妻主,但终没开口问她。
里屋,赵珊首先打破沉默,抬首勉强朝暮锦笑了笑,说道:“暮锦,你说?怎么办?呵呵,听说你娘已经撑到极限了。瞒不了多久的,那个张大人知道你嫁人了,就算是你娘的门生。保证她不说,可不能保证她身边的人不说呀。呵呵,可别害了你娘和张大人……我们……”
“啪”的一声,赵珊的头偏下一边。秦暮锦红着眼眶,伸手煽了赵珊一个响亮的耳光。说道:“你让我如何,回去?赵珊,不如现在就让我死?”
赵珊低首摸摸自己的脸,呵呵的苦笑了一下。抬首看下暮锦,说道:“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死。可我怕我这条贱命不够赔的呀,呵呵,只怕到头来,谁都护不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秦暮锦握紧手,指甲掐进肉里。一下子扑进赵珊怀里,低泣道:“放心,你死了。我陪你,我带着孩子去陪你……”赵珊拥紧暮锦笑了,也许以前她可以什么都不怕,最多再死一次。她现在好容易安定,有夫有子了。谁知道,她娶的是个皇女中意的男人。更惨的是,那个皇女现在做了皇帝。呵呵,老天爷呀,和她开个天大的玩笑呀。
赵珊安抚好怀里的暮锦,说道:“暮锦,我们哪都不躲。走吧,你不是一直想你爹嘛?我们回去,回去看你爹,哪里都不去。逃到哪都没用,不能连累窦大姐、绿雯她们。真的要死,死我这家就够了,暮锦,对不起,我自私。呵呵,要带你回那是非地。
我们赌一把,回去可能会死,但也许可以救别的人。说不定运气好会有惊无险,当今皇帝不是号称要做古今第一贤明君主嘛?我们就赌这个,看看她是否如自己所说。躲一辈子不是办法,跟我回去,好嘛?”秦暮锦红着眼睛,点了头。依偎到赵珊怀里,幸福的笑开了。呵呵,他没选错人,珊是个有担当的人。爹爹,是呀,回去看爹爹。
赵珊看看暮锦,摸摸自己的脸,低首笑道:“暮锦,这可是你第一次亲自动手打我呀。为妻就这么差,对我一点信心都没唉。打得好痛,给我揉揉。嗯,好痛,呜……”假哭着倒进秦暮锦怀里求抚慰,气得秦暮锦脸通红,咬咬牙,但还是伸手给赵珊轻轻揉着,赵珊嘻嘻笑着躺靠着秦暮锦,没皮没脸的胡扯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