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风即刻睁眼,前后都看了下,见程梨衣着单薄,他想把身上的外套脱给程梨,见程梨神色肃杀,他动了下唇,最终还是没敢将这个建议说出来。
车子起步,在石块四布的路上飞行。
走了没多远,路风蹙眉,主动跟程梨搭话:“程……程……”
他不知道用哪个称呼好。
程梨听到,看了他一眼。
路风面色有异,程梨的视线随即又往车前的众多仪表盘上看了眼。
水温表明显异常。
适才她也听到了几声不正常的砰声。
发动机抖动的那种噪音也在此刻迭起,程梨眉锁成一条的时候,它彻底停歇。
程梨想起此前布合力齐说,要是石块飞起砸碎水箱……车可能会废。
程梨此刻心里只剩一个操字。
碎了,可大可小。
偏偏他们遇到了恶劣的发动机抱死的情况,程梨此刻只有碾碎这辆车这一个想法。
屋漏偏逢连阴雨,路风说:“对讲机不在车上。”
程梨看他。
在有什么用,有信号?
程梨唇角的笑很冷。
路风又掏出手机来,虽然明知无用,但还是寄一丝希望在上面。
结果是一定的,他说:“没信号。”
空调不能继续运转,置身苍凉冬夜里的前后不见人踪的高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程梨下午跟随两人一起上车时,只怀疑她可能是犯抽。
此刻她觉得这个决定是……作死。
路风看向她,目光里透露出的讯息都是指望程梨拿主意,希望她想出下一步怎么办。
程梨回视他,凉笑:“我是导航仪还是指南针?”
路风说:“都像。”
程梨:“……”
路风说:“你可能也觉得我不办事儿,但我不蠢,我也相信你,虽然不算熟,不算了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程梨:“……”
路风执着地看着程梨,程梨吸了口气,问:“这里到民居和营地的大概距离,还记得吗?”
路风点头:“记得,差不多远。”
程梨说:“她脚崴了,不能走。”
路风也知道:“我们三个人,一个不能自由行走,一个缺少保暖的衣服,没办法一起走回去。”
程梨:“我留在这里,她自己不行。”
路风懂了:“我尽快赶回营地。”
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只身回营地,路风这个成年男性是最好的人选。
车需要拖,在这种地方,这种故障没有自行修理的可能。
也可能需要就此扔下它。
他们三个人也不可能一起走回大营,需要分开。
路风只不放心一点:“我没办法一路跑回去,在高原上这很难,我回到营地的时间会很长。车上会很冷,越来越冷,我把……”
他的话还没完,程梨说:“室外不比车上暖和,你的衣服留给我,然后你冻死在回营地的路上,我们俩更会冻死在车上,然后大家一起皆大欢喜翘辫子?走的时候你已经和队里的人交代好,赶路加上拍摄,两个多小时回不去很正常,这期间没有人会出来找我们。心意我领了。”
路风还是犹豫,一脸忧色。
程梨又补充一句:“我有数,还不到矫情逞能的地步。你安心。”
路风是稍微安心了点。
程梨的话他愿意相信,因为他觉得这个人韧性强,难折。她在,方荪有情况他也放心。
程梨最后又问路风:“有烟吗?”
路风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