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璇光峰的主人意思意思披了件棉袄,敞着怀从屋子里漫步出来。野猫不亲人,闻声一哄而散。祁尚英嘟哝道:“喂了这么久也没养熟。”他呼着冷气抬头看看天色,然后对站在院子里百无聊赖等待许久的虞九栀意味深长道:“猫就是这种动物,性子野,不记吃也不记打。”

虞九栀在寒冬腊月还穿着轻薄的纱衣,闻言笑道:“那你不喂不就成了?人类喂了猫竟然还嫌没有回报,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心软,看不得毛绒绒的小动物受委屈。但你说的也是。”祁尚英自嘲道,“大清早来找我做什么?”

“噢,”虞九栀卷着头发,微微低着头,美人不管是做出什么样的动作来,都显得很赏心悦目,“我就是想问问,这二十年里,卧沧山有没有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大事儿?”

祁尚英无奈:“你是锦缕峰峰主,有什么你会不清楚?”

“道理是这么回事儿。”虞九栀说,“可是我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简碎片,“祁首座认不认得这个东西?”

祁尚英瞳孔一缩。

他视线凝注在那片缺了一个角、主体被摔得破破烂烂缺牙漏口、有明显的人为拼接痕迹、在地摊上都买不了五个灵石的玉简,沉默好半天才问道:“你在哪里弄到的?”

“你想说你和掌门明明都把传讯符粉碎的渣子都不剩了,我为什么还能弄到?”

虞九栀对他眨眨眼,“就像您说的,我可是锦缕峰峰主,这卧沧山上下哪个弟子会不乐意听我的差遣?我让他们稍微糊弄一下将玉简给我看看,他们自然不好拒绝。这东西拼起来虽然费事,也没想象中那么难。让我猜猜看,联络的另一边对象是谁?”

祁尚英叹道:“这些年卧沧山待你不薄。”

锦缕峰峰主没理他,把玩着玉简戳弄两下,那东西一下子亮起来。不一会,一道熟悉的带着不耐烦的声音传过来:“什么事儿?忙着呢。”

一句话之后,虞九栀手一松,联系立刻断了。

“我知道祁首座记性不好。”虞九栀罕见的面无表情,拎着玉简说道,“那我帮您回忆一下,当年还在欢前殿的时候,我母亲和一个魔修对战过程中失手杀死了半个城的普通人。书圣岑绛将我从母亲敌我不分的狂乱招式中救下来,与他同行的您杀了我母亲和他的敌人,将我的修为废去,逼迫我加入卧沧山。”

祁尚英道:“我从来没想过逼着你……”

“或许吧。”虞九栀淡淡说道,“但是当时我不敢拒绝。总之我听从你和岑绛的安排来到这里,你是怎么跟我承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