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连涂说。

她断了一只手,腕部被礁石划得血肉模糊,用另一只还算完好的手捂住了桑鱼的嘴巴。

桑鱼瞪大了眼睛想要回头看。

“别动。”连涂不作声地喘了一口,继续传音,“你贺师兄能应付。咱们两个不出去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桑鱼就乖乖窝在师父的怀里不动,感觉到湿热粘稠的液体一点点浸润自己的后背。她依旧努力睁大双眼,直到眼角发疼,从昏暗的角落中射出去的视线望见贺惊帆与徐家家主对峙的笔挺身影。

“贺惊帆。”徐家家主咀嚼着这个名字,笑着说,“你是贺家人,我记得你。”

“一个元婴期的孩子能有勇气站出来保护同伴,你很有勇气——和你那个贪生怕死的父亲不一样。”

“我听说过关于你爹的传言。”

“人们是怎么说的来着?哦,为了名利和权势做了黄鹤楼的走狗,将自己家里的情报出卖给了外人,在被揭穿真面目之后屈辱地寻死,到最后也没能给被他背叛的那些无辜的人一个交代。”

“真是可怜又可悲的男人。”

“但是我也听说,他很有可能是被诬陷的?”

“那不是更痛苦吗?他因为黄鹤楼染上不可洗刷的污名,死不瞑目,灵魂也不得安息。谁能想到十几年之后,他的儿子竟然和黄鹤楼楼主在一起了?”

连涂钢铁一般的手下意识地用力,将桑鱼的面颊捏的生疼,但是小姑娘动也未动,沉默无声地攥紧了拳头。

“你怎么不说话?”徐家家主笑问,“觉得愧疚吗?我其实挺好奇的,你在夜晚或白日承欢人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父亲未入轮回见到自己儿子这副样子,会不会恨到咬牙切齿巴不得自己——唔!”

“你废话太多了。”贺惊帆冰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