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倒是没有作假,白范达手里的流动资产十分庞大,明面上的入股投资只是一小部分,私下也做不见光的生意,不过为了保密起见,向来只有姓白的人才能过去接手。
可惜,诺普没有在商场上翻云覆雨的远大抱负,听了这话反应淡淡的,迎着白范达的目光,态度敷衍地“嗯”了一声,内心不为所动。
“那好,等你身体养好了,我拨两间铺子给你练练手。”白范达眯着眼睛点了点头,把烟斗递到嘴边吸了一口,接在后面说道,“早上百货商场那事,你闹得太大,我已派人过去把事情打点好了。”
诺普听到这话,垂下睫毛拉了拉膝盖上的薄毯,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还有,原先那家德国医院不必再去,人多嘈杂,不利于调养,我会叫苏秘书另给你换家诊所。”
诺普眉头一皱,含糊着点了点头。就换医院这事,白范达美名其曰清净调养,实则不然。诺普心中清楚的很,白范达并非关切心起,只是纯粹为了提防自己跑路,变相把人**起来而已,他高兴不起来。
此时,指针已过了十点,整时必报的老铜花钟在客厅里当当敲响。白范达没打算留诺普在家休息,话说完后把人晾在轮椅上,自己闷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苏玛珍察言观色,悄悄到外面吩咐保镖给人备车。诺普突然地来,又匆忙地去,一伤筋动骨的大个子,搁轮椅里颓得浑身上下都酸痛了起来,可白范达还是理所当然地膈应人。
诺普心里憋了气,没等人进来招呼他,自己转着轮椅往外走,俩轮子滑到拐角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立柜,哐当一震,摆在上面的相框啪嗒一声,直接倒扣在了柜面上。
就这一下子,诺普人还没反应过来,白范达的眉头已经绞在了一起,目光不悦地从他脸上擦过去,好像诺普把祖传的大件儿给砸了。
诺普莫名其妙地受了他一瞪,人愣在轮椅上没说话,苏玛珍走进来看到这父子俩又面面相觑僵一块儿了,想要出面当和事佬。
诺普不受这气,脖子一梗,吊着一膀子绷带,哧溜溜地转着轮椅往外走。苏玛珍没办法,向跟进来的保镖使了个眼色,把烂摊子一交,步子拐到立柜旁边,抬起袖子擦了擦相框的边沿,把东西端端正正地摆回了原位。
“这小子白留了老子的种,从头到脚没一样叫人中意的。”白范达气得一把撂开手里的烟斗,对这便宜儿子嫌不过来。
“要我说呢,您也没指望他做个家里人,得过且过也就罢了,别把自己气坏了。”苏玛珍走到后面替他顺了顺气,一低头,看到白范达的鬓边又多了两根白发。
“以后阿琛的照片别摆外面,把他留下的其他东西也好好收起来,一起送到我的卧室里去。”白范达撑着额头,表情很疲惫。“总共阿琛也没留下点什么,这现有的东西遇上了磕碰,叫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苏玛珍看了他这副模样,在旁默默叹气,白范达对白明琛的爱是近乎偏执的拗,人在的时候他管着儿子的腿,现在人走了,他也就只剩下了这一点子睹物思人的念想。一旦上了头,脾气就跟他健康反复的身体一样,好一阵,差一阵,真是不够消停的。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