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他走的时候憋得急,所以动作快。”面对陈导的疑惑,秦慕白表现得很镇定,好像孟雪回刚才真有闹肚子这么一说。
陈导上手一抬架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虽然心里觉得不对劲,倒也明面上没跟他多讲,人坐在板凳上稳了稳身子,就此打住话题。
秦慕白站在对面耐心打量,发现孟雪回傻站在摄像机面前,就跟冻住了似的一动不动。小记者如此这般保持着僵硬的站姿,在太阳底下待了几秒钟,忽然往后退了两步。
陈导眯着眼睛看他动作,发现孟雪回就跟倒带回放似的,往后退两步,再往前走两步,身子晃一晃,手臂挥一挥,像是在效仿百老汇的黑白滑稽戏。
“什么情况,莫名其妙的,他在逗我玩吗?”陈导皱了皱眉,有了发火的前兆。
秦慕白低下头笑了一笑,答非所问道,“我看小记者这个‘借酒装疯’的戏段演得挺新鲜的,再往下看看吧。”
“哼,别是个不经挑的花架子。”陈导将信将疑,把目光投向了神思飘忽的孟雪回。
小记者梦游似的垂下睫毛,自言自语道,“我……来干嘛的?”
在酒精的挥发之下,他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刚才一着急,回过神来就有些忘事了。孟雪回踉踉跄跄地后退,直到脚跟踢到台阶退无可退,咕咚一声坐了下来,默默收紧了双腿,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他犯困了。
陈导不耐烦地坐在板凳上挪动了一下屁股,一只手已经扶上了下巴。
恰巧,后勤部的洒扫小哥跑过来送凉茶。他瞄了一眼对方头上的鸭舌帽,心有所感,把手里的剧本卷成了圆筒,敲了敲洒扫小哥的胳膊,指着孟雪回的方向,开口示意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孟雪回闷着脑袋坐在台阶上犯了一会儿困,耳边听到脚步声,隐约有所知觉。他朦朦胧胧地抬起头来,一张干净面孔正对日光,灿烂又刺眼,迫使他不得不低下头。
洒扫小哥走近一看,刚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岂料,孟雪回突然呼啦一声站了起来,把上前查看小哥给狠狠吓了一跳。
孟雪回吓完了人,伸手揉了揉眼睛,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任务在身。他这借酒装疯的戏段,还没疯就先醉了。
他抬头看到洒扫小哥的头上也戴了一顶鸭舌帽,伸手指了指那物件,又转过来点了点自己的鼻子,喃喃地说了一句话,“我的。”
说罢,抢了人家的帽子就跑。洒扫小哥满头黑线,他闻到孟雪回的身上有酒味,疑心这人撒酒疯呢,连忙跟在后面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