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赵成材笑得云淡风清,“正好有一事是关于巧雁的,想和大伯说呢”
赵族长心头大喜,“你讲”
“巧雁这么个年纪,生得既好,既工针线又懂诗书,若是配些凡夫俗子实在是太可惜了这回我在鹿鸣宴上倒认识了好些青年才俊,就不知大伯您有些什么要求,不敢冒昧造次询问。”
“啊?这样啊”赵族长忽然发觉,眼前这个堂侄,并不是这么好摆布的。
他既然猜出了自己的用心,却一直按兵不动,直到此时才提起这话,那就是说,他对巧雁并没有半点动心。至于从前不说,那是因为还不想和自己撕破脸。现在提起,是想提前断了自己的念头。
赵族长原先就打算着,即便赵成材不提,他也要说到此事了,可此时让赵成材抢了先机,他那些话自然也就说不出口了。
转念一想,就依着赵成材此话也未必不好。且不说以赵成材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容不得赵族长怠慢。就算不能跟他结成姻亲,但若是能靠着他给巧雁另谋一份好亲事,对于他们家而言,是赵成材或是张三李四又有什么区别?
他既然能做族长这个位置,自然也是老于世故的,当下欣然允诺,“那巧雁的婚事,可就全仰仗你这个舅舅了”
“那是自然”赵成材不着痕迹解决了一桩麻烦事。
而且以婚事为饵,拉拢到了赵族长,他想,在分家时就应该可以帮着说上话了。现在外患已除,就该解决内忧了。赵成材骑着马,向家中急驰而去
赵王氏瞧着大儿子的归来,并没有太好的脸色,她觉得自己没错。见面就抱怨了一句,“你还知道回来啊?”
赵成材知道这是娘的老脾气,并不动气,照常的请了安,淡淡的说,“媳妇的眼睛都快瞎了,我可不得请大夫回来调理?娘要怪罪,那我也没法子。”
什么?赵王氏一个激灵转过身来,“你说你媳妇……瞎了?”
赵成材刺了一句,“托您的福,瞎倒没瞎,只是稍远些的东西,都有些看不清了。谁让她这么不知道爱惜身子,做月子的时候还天天哭呢?唉这连气带病的,连喜妞的奶也没了。还得玉兰喂,不过也没什么,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连南瓜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的。就是没奶,喝米汤也能活,不是么?”
赵王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可真不知道这情况自从那日从张家赌气出来,就再没上过门了。哪里知道她的任性,竟然造成了如此严重的后果?
可她能认错么?不能一下子冷了场,找不到话题,只得勉强笑着说了句,“成材,你去瞧瞧你媳妇吧”
赵成材望着娘,似笑非笑,看得赵王氏心里直发毛,“你老看着娘干嘛?娘跟你说,这给你接个妾回来,也是为了你好你……你看小桃啊,长得既漂亮,也有学问,性格模样儿都是知道的,你说是不是?”
赵成材仍是笑,气定神闲的看着娘,赵王氏在这样的目光里,只能死硬着脖子,继续说下去,“成材,你可别光听你媳妇的她现做着月子,你身边可不能没个人服侍这男人嘛,三妻四妾很平常,有什么想不通的?再说了,她虽是生了,毕竟只是个闺女对不对?就是日后再生,这多一个人开枝散叶可比指望她一个人强你说是不是?你弟弟现在都有了一个,你……”
赵成材摆了摆手,打断了娘的话,“够了够了,娘您不用再说了请爹和成栋过来,咱们还是先说说分家的事吧”
赵老实其实很不赞同赵王氏娶杨小桃进门,可他嘴拙,略略一说,赵王氏就噼里啪啦把他的话给堵了回来,于是这些天,他没事就在后院干活,尽量不到前头来露脸,免得彼此照面了添堵。这会子见到大儿子回来了,很是尴尬,局促的在一旁搓着手,干巴巴的问候着,“成材啊,你回来了”
赵成材心中叹气,知道这个爹人虽好,但老实无用指望不上,便只问了安,请他坐下。
赵成栋瑟瑟缩缩的也进来了,不是他不想大大方方的走路,实在是柳芳紧跟其后,非要过来凑一脚,他有些拿不准主意,该不该让她掺合进来。
赵成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瞧弟弟身后那连体婴似的一串,轻轻嗤笑,“哟到的倒挺齐全的,一家子全都来了?那就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