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相公孝顺,要听您的话跟我和离,那就和离吧只不过,和离之前,有些事该了的也必须了结”
她脸色蓦地一冷,开出条件,“婆婆,你要当着大家伙儿的面,给我道歉这个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喜妞你凭什么说我的喜妞连南瓜的一根小手指头都比不上就算我跟相公和离,可喜妞永远是赵家长房的嫡长女一个二房的庶子凭什么能压得过她去?您要是不肯收回这句话,咱们什么都免谈”
章清亭别的都可以忍,就是这句话无论如何都不能忍
赵王氏平时给她摆脸子也好,给她弄小妾也好,这都是大人之间的事,该由她们大人之间来解决。她章清亭可以受婆婆的气,可她章清亭的女儿却不能受任何人的冤枉气亲祖母的也不成
赵王氏真是光火居然要她当着众人给她道歉?不可能可现在是她有求于人,几次三番要破口大骂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里。抬眼看儿子,一样的面沉似水,根本就指望不上来解围。
对于娘的这句话,赵成材也是无比愤怒。侮辱自己的女儿,那可比侮辱自己更让人生气可说这话的,偏偏又是自己的亲娘,赵成材无法去争,但他可以支持章清亭去争必须让娘当着众人的面,为这句话道歉不可
赵族长可不知还有此一出,沉下了脸,“嫡庶有别,长幼有序一个家没了规矩,还成什么方圆?成材现在身份可是举人,便是从前,也比成栋高出不少。他的子女,别说比成栋家的尊贵,也是我们族中第一尊贵的弟妹,你这话说得可太不应当了”
对于这句话,其实赵王氏也一直记在心里,她早在脱口而出的时候就后悔了。只是她总以为她是婆婆,章清亭不能奈她如何,就是受了气,也活该忍着。可没想到,章清亭把这句话记得如此清楚,还在这样的场合下逼她认错。认错,那她这个婆婆的权威何在?不认,那章清亭现就撂挑子,撒手不管杨小桃之事,那自己难道偌大个年纪,还得去跟个小丫头片子争宠不成?
赵王氏可真纠结,赵老实到底是多年的夫妻,不忍心争强好胜了一辈子的老伴如此为难,上前道,“媳妇儿,那我替你婆婆给你赔礼了行不?”
赵王氏满怀希翼的抬起头,章清亭却冷冷吐出两个字,“不行”
“公公,您是心地仁厚,可有时未免也太过宽和了这一人做事一人当,婆婆您既敢说这话,怎么就不想着,若是喜妞长大了,从旁人口中得知自己的亲祖母于自己竟然是如此的不屑一顾,让她怎么看您?今儿在座的全是至亲,婆婆您要是不当着大伙儿的面把这话收回去日后喜妞未免敢来认您这个祖母”
她的态度很明确,你不来求我,我就不管由着你和杨小桃闹去
话已至此,还有何说,赵王氏咬着牙,忍着气,不情不愿的飞速嘟囔了句,“这话是我说错了”
章清亭可不是这么轻描淡写就能打发的,还要追问,“婆婆请您把话说清楚您说错了什么话?这道理又该是怎样的?请一一讲明”
赵王氏真是觉得羞愧难当,可又不得不把话说明,“我是不该说喜妞比不上南瓜的小手指头。”说出这话,她自己却也觉得好过多了,象是压在心里的一个石头终于被搬开,下面的话就顺理成章了,“其实我真的是没这么想过的就是一时气愤才这么说,妞儿虽是丫头,但也是我的亲孙女,成材,娘真的不是有心的”
赵成材转过头来,“娘,这话您应该跟娘子说您当着孩子的亲娘,跟她说这样的话,您换过来也替娘子想一想,若是有人这么说玉兰,说玉莲,您听了心里该有多难受”
赵王氏一哽,看来今儿到底还是绕不过这个弯去,只得叹息一声,对章清亭认了错,“媳妇,这话确实是我不该说的,对不起了”
真是不容易啊章清亭只觉心里一酸,我的喜妞,娘终于给你讨回公道了
赵成材提高了嗓门,着重看了弟弟和柳芳一眼,“那此事就这么算了,不过是一时口角,现在娘道了歉,那么此事以后不许任何人再提起要是有人再敢轻视我的妞儿,那就是瞧不起我若是瞧不起我,也行你自己首先就得混得比我出息再来说这个话否则,那就是成心找茬。既是你不仁了,也别怪我不义不管是谁,再说这话,我赵成材头一个跟他断绝关系”
此事已了,章清亭又提出第二桩条件,“婆婆,您既然要相公与我和离,那分家之事得由我说了算您放心,我才不象某些人贪得无厌是我的东西我会拿走,可该给相公的,我也会留给他至于您,就请不要在其中掺合了”
这个……赵王氏一时还真不敢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