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清亭膝行上前了一步,紧盯着她的眼睛,不让她逃避这个问题,“夫人您可知道,晏大人不止是要灭我们的口,更要灭他亲弟弟的口元宵那夜,若不是宁府的三小姐去了趟义庄,恐怕那晚死的就不是她,是晏博文了”
“什么?”朱氏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此事难道也是晏博斋做的?
宁府出了事,这是在京城已经传开了的。但孟子瞻顾忌到宁府的名声,还有闺中女子的清誉,在与宁侯爷商议过后,将此事压了下来。对外宣称的是,宁三小姐在庵堂修行,因突患急病过世。
这对于京城贵族家庭来说,只是让人嗟叹一回罢了。说心里话,有些人出于同情的目的,倒是觉得宁三小姐早死早安生,否则让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子空守庵堂一辈子,也实在是太悲惨了些。
晏府自然也已经听到了风声,朱氏还在感慨,要打点礼物去宁府吊唁,没想到这姑娘的死,竟也与自己丈夫有关。
“可……可是怎么会这样呢?”朱氏真是难以置信。
章清亭知她会问起,将事由叙述得委婉,“因是晏二少爷托了外祖家的人,要接宁三小姐去裴府上小住,也有弥补的意思在里头。宁三小姐宽宏大量,她许是感念这份恩情,又或是打算长伴青灯古佛之旁,不愿离开,才跟奶娘一起,于元宵夜里,去到义庄,想对晏博文道个谢,或是说些什么。但那时,却刚好遇到了晏大人派来的刺客……”
朱氏听着,只觉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脸上血色更是褪得一滴不剩她能说自己不知道么?
元宵那日,他们府中有丧事,按理是不能过节的。但一家人也应该象征性的在一起吃顿饭吧?可晏博斋借故说心里不痛快,也没办成。朱氏就一个人冷冷清清抱着儿子吃了顿饭,却也知道晏博斋在外头书房里忙活了一整夜。府里人进进出出的,他究竟是在干什么?
而尤其让朱氏担心的是,就连春梅忽然也不见了踪影朱氏知道,这个丫头是极忠心向着自己的,如若不是晏博斋使唤,她绝计不会一声不吭就消失不见。再加上连着这几日都没见她出现,朱氏心里也是替她捏着一把汗的,不知道晏博斋到底是怎么她了。
现听章清亭这么一说,她心里倒有几分谱了。搞不好,这丫头就是被晏博斋拉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那完事后,会不会一样杀了这丫头灭口?朱氏只觉得一股寒气犹如冰冷的蛇一般,沿着背脊爬了上来,让她不寒而栗
“夫人”章清亭哀婉悲怆的声音里简直都要泣出血来“求求您,行行好,帮帮我们吧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没有办法了才来求您的成材被抓去的时候,还身负重伤,至今生死未卜您就当是为了您的孩子积点德,救救他,好么?”
朱氏给章清亭说得心慌意乱,不觉脱口而出,“可我又能做什么呢?”
章清亭眼睛一亮,“夫人您是允了么?您放心,我们不会让您太过为难,只让您小小的配合一下,跟我们走一趟就成了我们拿了您和孩子的信物去见晏大人,求他把人放出来。事后,也让晏大人挑不出您一点毛病来”
朱氏听完她的话,仍有些犹豫不决。章清亭狠下心,一把将袖中暗藏的田福生给她打的防身小匕首横在颈间,“夫人您今日若不答应我,我也不活了就死在您面前,可到了地府黄泉,我一定要状告阎罗王是您夫君滥下杀手,您又见死不救,害得我的女儿这么小的年纪,就父母双亡,孤苦无依的。我别也不求,只求让您的孩子也尝尝我们孩子一样的苦楚,您愿意么?您可别以为我是这么说说就算了的我也不瞒你,现在您家二少爷就站在外头呢方家孙女也要死要活的要来拼命若是再添上我这一条人命,夫人您是想逼得我们走投无路,铤而走险么?”
这一番软硬兼施,终于逼得朱氏不得不应允下来。咬牙道,“那我可就只能帮你这一回”
“多谢夫人”章清亭感激不尽,为打消朱氏的顾虑,她又道,“只要能救回我女儿他爹的性命,夫人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全家一定没齿难忘”
朱氏摆了摆手,哪里还敢让章清亭惦记着她的恩情?只要你们能别再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