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仲达就因为想到这其中有些古怪,所以就将此事按了下来,没跟任何人提起。只是去关注事件后续的发展,直到此时见似乎尘埃落定了,才来提点章清亭一下,让她也有个思想准备。
章清亭道过谢,却也含笑恭喜了句,“那日在宫里见到玉真公主,果然是个玲珑妙人,也提前给您道个喜了。”
乔仲达脸上微微一热,玉真公主确实比他想象当中要好得多,就是对乔敏轩也是极有分寸的,这门亲事想来日后还不算太过艰难,但他笑着也留下句话,“只是日后若有少不得还有要麻烦到张夫人的地方,还请多多襄助。”
那是自然。章清亭明白,皇家的女婿可也不是好当的,乔仲达必不是个甘心给人当棋子的,他要是想在暗地里做些什么,也得要有人帮忙才行。
二人对视一眼,各自心领神会。乔仲达准备走了,孟子瞻特意等着和他同去,出门时突然问起一事,“听说你和天一观的玉茗小道长很熟?”
乔仲达微怔,当即反应过来,“有事?”
孟子瞻淡淡一笑,旁敲侧击,“我只是奇怪,跟你合作的人真是无奇不有。连天一观的道士都有,着实有些少见。怎么就非他不可呢?”
乔仲达隐隐觉出他问得蹊跷,却没什么好隐瞒的,“玉茗虽是个道士,却不是出家人。从前我决意从商之后,得老观主紫阳真人亲自拜托了一番,带着他做些事情,若是日后他还了俗,也让他有点谋生的本事。”
孟子瞻就势问道,“那他自己对将来是怎么打算的呢?”
乔仲达呵呵一笑,“他对出海很感兴趣,已经说定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便随船同海了。”
孟子瞻赞许的点了点头,“好男人志在四方,四处走走总是好的。”
“可不是么?”见他不想把话说破,乔仲达也不追问了。其实他对玉茗的身世也不是没有好奇的。天一观里的小道士不止他一个,可为何紫阳偏偏对他另眼相待呢?就是玉茗参与他这生意的份子钱,也是紫阳给出的,那数量也不算太少了。
随着年岁日长,玉茗长得象谁是不言而喻的。看出来的人应该还有,但谁都没有说破。偶尔私下说笑几句,也很快就打住了。
毕竟想想都觉得不可能,若果然是皇家血脉,怎么流落到民间?纵是到了民间,也定是要避得越远越好,哪有就这么大大方方的住在天一观里,还特意派他打扫皇家内殿?
可若是当真没有一点问题,孟子瞻又为何突然问了起来?他可是个最精明能干的人,若不是发现了什么切实的证据,断然不会和寻常人似的捕风捉影。这个谜团,看来还得等他来破解才好。乔仲达存了份疑心,离去了。
孟子瞻在回去的轿内,也在想要不要多管闲事破解这个谜团。如果事情果真如他想象,那么这二人为何十几年来从不相见呢?
他已经派人打探过了,那个道观很多年前就破落了,就在原本那位老道姑行将就木的时候,现在这位新道姑才游方过来的。时间恰与当年玉茗入天一观时,是同一年。自在这儿落脚之后,那位仙姑是再也未曾离开这村子半步,连京城也不去,就安心在那乡下地方闲居,自甘淡泊。
可事情前后联想起来,已经不能单纯的用巧合来解释了。但孟子瞻他就算是想要管这件闲事,自己却是万万不能出面的。他要出了面,当即就给人家宁静的隐居打破了,那才是好心办坏事呢?
可那该怎么试探试探呢,他想想半天也没什么好主意,转念又琢磨起赵成材这事来。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晏博斋在杀人灭口,要在皇上面前表忠心。
不过他这步棋走得还真是高,给他这么一闹,皇上最后要怎么处置他确实有些摸不准了。
想想真是不甘心明知道此人干了这么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却偏偏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现在还不知拿什么辖制了赵成材,才肯放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