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清亭扭过身去,死命的抽回手来,拿绢子抹去眼中的泪。
“娘子——”赵成材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拉着她的衣袖,如做错事的小孩般,低声下气,“那你说,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你说吧,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章清亭方才正在气头上,此时落了几滴泪,反倒冷静下来,见他如此紧张自己,心里还是有些甜意,只是一时眼角瞟见还有旁人经过,不由得耳根子都开始发烧,越发的要甩开他,“这还在外头呢这么多人,你拉拉扯扯象什么样子?亏你还是翰林呢”
“我不管”赵成材就是拽着她衣袖死死不放,翰林是虚的,媳妇是实的,为了翰林放弃媳妇,不值得“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不撒手要不,我给你跪下?”
这越说越不象话了章清亭气得恨不得踹他两脚,可一瞧见他的眼睛,却最终化作无奈的叹息。
“你呀——”真是我命里注定的冤家
章清亭咬一咬牙,跺一跺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反正就是咬定青山不松口,我就是不嫁给你,看你怎么办赵成材无法,只得先送她回去,又折返回住处,收拾了行李一同搬了过来。
好在房间有多的,就是没有他也无所谓了。其实赵翰林私心想着没有最好,他就可以和喜妞儿挤一间屋去。嘿嘿,别想歪,人家培养父女感情,那不是很正当的么?
众人瞧了无不哂然,就连素性最端方的杜聿寒也不禁冒了一句,“我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关关睢鸠,在河之洲了。”
赵成材正好把行李搁下,反正章清亭见他来了,就远远的躲回房里去了,说话也没了顾忌,“我等本是君子,作此行径亦属风流雅事,有何好笑之处?”
孟子瞻掌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成材兄啊成材兄,我今儿可算明白,什么叫作做小伏低,百般迁就了”
赵成材拱一拱手,大言不惭的接了一句,“列位,我可是作夫子的,现在还是奉了皇命去办学。几位既然求取到了真经,这束修好歹也得交一份吧”
“该交这个学费一定要交”孟子瞻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你们起程之前,我一定送上,也算是聊表寸心了。”
玩笑开过了,赵成材关切的问了起来,“小孟大人,你真的要去边关啊?”
孟子瞻仍是笑着,却带了几分正色,“难道我还敢欺君不成?奏折都已经递上去了,估计这些天应该能批下来了。”
杜聿寒忍不住插言,“小孟大人,您就是想要报效朝廷,也不用自请去那些边陲苦寒之地啊?”
孟子瞻淡然一笑,“正是因为苦,才更是用人之地。就当是一次历练吧”
“可你家中就你这么一个独子,你若走了,他们能放心么?”
孟子瞻笑容中有了几分苦涩,“不放心也得放心了”
赵成材心中明白,现在皇上刻意打压这些勋贵重臣,孟尚德年事已高,自然不可能将他外放任官,那唯有孟子瞻的离开,才能抵消皇上的戒心,让孟家的日子好过一点。
赵成材笑着拍拍他的肩,“出去也好,好男儿志在四方,小孟大人既是有志为国为民作一番功业,那在京城在边关又有何区别?”
“说得是”孟子瞻笑着重又打起精神,“好了,不说我了。过几天咱们好生聚一聚,算是我给你们饯行”
“行啊把乔公子也约上,阿礼也叫来,他虽是守孝,但不让他吃酒,只聚聚还是行的吧”
孟子瞻却故作神秘的一笑,“阿礼倒真该请我们喝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