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
章清亭眼圈也红了,“别怕别怕只要有大姐一日,必不叫你一人落了单。就是你日后嫁人了,什么时候想回来,记得大姐家里,永远给你留着间房的。啊?”
方明珠使劲的点着头,不说话了。
静默了好一会儿,蓦地响起笃笃的敲门声。
听那声音是从内室传出来的,方明珠揉揉眼睛,悄然退下了。
章清亭亲自过去开了门,“仙姑,闷了么?”
道姑摇了摇头,却问,“咱们现在出外海了没?”
为了将她带出来,章清亭使计把她藏在明珠她爹的棺材里了。多年的枯骨本来就没什么份量,就是再加一个大活人,也引不起太大的注意。
这事章清亭谁都没告诉,就只知会了方明珠一声,却也没有解释原由,只吩咐她莫要声张。对外却说是要与赵成材避嫌才留在这边船上,其实更多的是想给这道姑打掩护。
待走了一天一夜,章清亭见没什么异动,便将她请了出来,藏于内室之中。幸好这一路之上,都有赵成材的仪仗在头前开路,走得还算顺畅。
章清亭点了点头,“我问过了,今晚就出外海了。”
那道姑这才松了口气,“那能不能麻烦你过几天找个空,把玉茗请到船中与我见上一面?”
“当然可以。”章清亭知道,这道姑原本就是追随着玉茗而来的,“你要是想见他,我现就打发人去请。”
道姑迟疑了一会儿,“再等几天吧,等着再走远些再说不迟。”
章清亭笑着赞了一句,“我真佩服您的好定力”
明明思念了多年的人就站在面前,她却硬是可以忍住不见。就是章清亭,都觉得自己有些做不到。
道姑听得此言,却自嘲的苦笑,“什么定力?全是忍字心上的一把刀啊如果可以,谁稀罕这样东西?”
章清亭有些自悔失言,勾起她的痛处了。
道姑却因她帮了忙,不愿让她难堪,又淡笑了起来,“其实我也挺佩服你的,居然敢跟那么好的相公和离”
她在船上虽是足不出户,却也听到些闲言碎语,本是极玲珑剔透之人,稍加琢磨,便知前因后果了。
章清亭没想到她也开起自己玩笑,不觉脸上微窘,“让仙姑见笑了。”
那道姑却幽幽的叹了口气,目光望向窗外的河水,似在追忆似水流年,“其实我也曾经想过,愿得一心人,白头永不离。可惜却是天意弄人,由不得人……”
她忽地转过头来,正色道,“不过有句话,我却是须要劝你。夫妻之情,不管现在有多要好,却始终是经不得长久的冷淡与疏离。且不说这世上的意外可多是很,女人也不止你一个,有时候就算是没有外人,有些情份,一旦淡了下来,想要再复合,就是极难极难了。月圆易亏,水满则溢。你若只是闹闹性子,也须得记着有个度,可别把弓拉得太过,否则若是一个不小心,让弦断掉了,那可是一辈子的悔不当初”
章清亭细细咀嚼着她的话,深深福了一福,“受教了。”
道姑微笑,“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才跟你说这些。我虽没见着你的相公,但见他这样三番五次的来请你,应该是个念旧情的实诚人。有花折时须直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好好珍惜吧”
她自进去了,章清亭好生想了许久。等到赵成材又打发人来给她们添菜的时候,亲手泡了香茶一壶交来人带了过去,“给他醒醒脾胃,劝他少喝酒,别成天大鱼大肉的乱吃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