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争的?”章清亭略显轻视的嗤笑道,“难道我做回庄家就能把一副牌全都换了?”
赌坊掌柜跟后面那人交换个眼神后,出言帮腔,“张家闺女说得有理!论理这局是谁开的,就该谁来做庄家。何况这马吊不比别的,做个庄无非先起一张牌,关系不大。”
如此一说,旁人倒也不好反驳了。
章清亭顺势又道,“那开打之前先说清楚。我是新人,那什么宝不宝的太麻烦,干脆不要!咱们索性把规矩弄简单点,就两种胡法。一是吃胡,谁要是吃了我的牌胡了,那没二话,我这俩不成材的弟妹就任您处置。二是自摸,那就三家包赔。简单合理,你们看可好?”
这个好,简单明了。
但又有人提了,“若是不吃你的牌,吃别人的牌胡了,怎么算?”
章清亭一声冷笑,“那输的人自然该赔。我也照赔!”
这确实无可挑剔了。
章清亭若是只赢一家,不过十五两银子,若是其他三家不管哪一家赢,至少都能得十五两银子外加张家一双儿女。就算之前有人对她做庄还心怀芥蒂的,此时也没了二话。
赌坊掌柜又额外交待了一句,“大伙儿看归看,但不许出声,退开五步之外,要是谁坏了赌场的规矩,可别怪我们赌场不讲素日情义!”
正要开局,忽然人群中有人提议,“掌柜的,不如再开一局买马吧!让大伙也跟着凑凑热闹!”
这主意真好!
一众赌徒积极响应。
章清亭心中暗笑,这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怎样都能赌一把。
赌坊掌柜立即从善如流,做了个庄,这一次下注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来迅猛。一盏茶的时间,就零零散散聚集了几百两银子了。
其他三人的赔率不相上下,只有章清亭,很是凄凉的开到了一赔五,还无人问津。
赌坊掌柜微皱眉着,有些为难道,“这张家大闺女就没人买么?那就一赔七!”
众位赌徒呵呵闷笑,这闺女杀猪是一把好手,可打起马吊来,毕竟还是新人,谁敢保证她待会儿会不会又来个相公或是诈胡?
忽然,金光一闪,一锭金元宝从人群中扔了出来,砸在章清亭的名下,“我买她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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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十一)猫捉老鼠 [教师节加更]
这一锭金元宝个儿不大,但耀眼之极,顿时把那堆银钱都比了下去。就象这钱的主人,一样的鹤立鸡群。
他很年纪,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但气质沉稳,眼神清明。五官英挺,轮廓分明,古铜色的肌肤里透着健康的红晕,个子比寻常人高上大半个头,身姿矫健,典型的北安国美男子。
穿一身暗红色的丝袍,袖子和下摆上拼镶着彩色条纹织锦,带出一抹有别于常人的富贵气。脚上也不是寻常的布鞋,却是小牛皮的马靴。袍子前摆掀起一半掖在腰里,似是忘了放下来,腰后斜插着一根鞣得极其精致的细细马鞭。
他斜倚在门边,一双墨黑的深邃星眸半眯着,也不知站了多久,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颇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章清亭。
就这身打扮,不难看出,这是个有钱人。
“哟!这不是贺大爷么?”赌坊掌柜热情上前招呼着,“您怎么也有兴趣来这儿赌上一把?”
人群中有认得的,私下议论着,这位就是扎兰堡最大的飞马牧场的牧场主,贺玉堂。
他们家祖传一手养马的好技术,选育的马匹俊朗神逸,很受欢迎。这贺玉堂是家中长男,从小就跟着父辈在马背上长大,极是精明强干,近几年来,把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贺老爷索性就把管家之责全权交给了他,自己处于半退养状态,颐养天年。
这贺玉堂既然年少多金,来市集办事时,自然也免不了出入这些声色犬马之所。但他很有节制,从不沉溺其中,风评甚佳。
象银钩赌坊这样的场所,对这些豪爽大方的金主,自然是无比客气。
贺玉堂平日来,都是找几个老搭子玩几把大的。但今日一来,就听得这边热闹非凡,不禁进来瞧瞧,还真就瞧出了点乐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