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恐怕您到时的车马费、请状师又进衙门打点的费用都不止上百两吧!据这契约,您这官司也未必就十拿九稳的赢,这么劳民伤财的值得么?您还是想好了再说吧!”
一席话说得刘老板哑口无言,章清亭本想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但想起赵成材要她少得罪人的劝告,还是忍了,反而换了个笑脸上前道,“刘老板,您瞧,咱们本来合作的挺愉快的,何必为了这么点子小事斤斤计较,伤了和气?”
她示意张小蝶去拿了一块最便宜的猪头肉切着,“我这小店就算生意好一点,赚的也都是些蝇头小利,能值几何?不说别的,就光跟您之前的绸缎庄,都是没办法相提并论的。这些布匹您瞧我似乎在这儿卖得红火,但我从您手上多少钱买来,现在多少钱卖出去,能赚多少,那是一目了然,您心里当然最是清楚。再说一句不怕您笑话的话,我们家上上下下十几口子人,连件象样过冬的衣裳都没有,这下剩的布匹我真没多少了。还得留着给自己做衣裳。所以这些布匹您是一点儿也不用担心,过几天准得收档。”
此时张小蝶把切好包起的卤肉递来,章清亭递给他道,“您呢,给我行个方便,以后您来我这小店,没说的,绝对是最低的折扣。您是有大胸襟的大老板,我这么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店怎么能入您的眼?咱们和和睦睦,岂不皆大欢喜?”
章清亭这一番连拍带哄,让刘老板脸上渐渐和缓了过来,接了肉也就不再刁难了,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这就快过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那算我吃点亏,就先这样吧!”
他到底仍是有些讪讪的走了。
店中几人相视而笑,方明珠带头赞道,“阿礼哥,你真厉害!你怎么懂得这么多?把那个刘老板唬得一愣一愣的!”
“就是!你们没瞧他那时那个表情,想起来就好笑!”张小蝶是捧腹大乐。
晏博文微微一笑,“我只不过是跟他讲了个最粗浅的道理。其实最后,还是那块猪头肉的功劳最大!”
这下连章清亭都扑哧笑了,“你也打趣我呢!”
“我这是实话实说!”
趁着这会子有空,章清亭就说要出去一趟,买个新门帘和火盆回来加上。
不料众人听了都摇头,连张小蝶都道,“大姐,你花那个冤枉钱干什么?咱们不是买了新棉花么,到时把谁的旧棉衣拆下来,上下中间加根木条,缝缝就是个门帘了。何必还得花钱去买?”
“那火盆也没必要!”方明珠往里一指。“把里头的卤水炉子搬一个出来不就行了?你新买个火盆还得费炭!”
“这倒不好!卤水坛子太大了,炉子也大,这前面本就窄小,再加上那个,就连转都转不开了,万一烫着人,就更不好了。”晏博文不赞成,又想了想,“不如把后面烧水的小泥炉提来,就放在掌柜旁边那角落里,做个小木栏围着就是了。”
章清亭点头称是,做饮食的没法不油腻,到了冬天要洗要弄的,热水需求量很大,专有一个炉子在烧水。可后头厨房本就窄小,已经有两个大炉子在做烧炸之物了,温度很高。把那炉子提过来,倒是替他们减轻点麻烦事了。
晏博文说干就干,当即就把炉子搬了过来,又去院子里找了几根长点的木柴交叉着拿草绳一绑,就成了一个简易的小栅栏,安上去刚刚好,一点也不碍事。
张小蝶看得大开眼界,“阿礼,你这一手跟谁学的?”
“这是以前在……那里,有时要在外头架炉子生火做饭,那些当兵的就是这么干的,水平高的,用几根小树枝就能搭起来!”
张小蝶是个有口无心的,“那你坐个牢还学了挺多东西的嘛!”
章清亭暗地里踢了她一脚,张小蝶这才会过意来,吐了吐舌头。
晏博文脸上僵了一僵,却也很快就笑了起来,“是啊!是学了不少东西,不过那门帘我可不会做!”
张小蝶见他不介意,也就活泛了起来,“那个最简单的!连我都会!”
“那就交给你做吧!”章清亭倒是和晏博文有口同心。
张小蝶一不小心给自己揽了个活。正觉懊恼,晏博文又激她道,“你得做多久?不会跟打官司似的,等一年半裁吧?”
“当然不会!”张小蝶一梗脖子,“大姐,你回去找来衣裳给我,明儿就能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