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材不觉微恼,“我是没有君子之风,我是什么人啊?我就是一穷秀才!哪象你们呀,又懂酒又懂杯的,连房子上的雕花刻栏都能想出十七八种来!”
章清亭这些天也忙得不可开交,总也有零零碎碎不顺心的事情积在一处,此刻被他这么一捣鼓,腾地火也起来了,“你这是哪里中了邪火回来?一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翻来覆去的说你累不累啊?不就喝了一回酒吗?次次拿出来说,真是心胸狭窄,小肚鸡肠!”
“我心胸狭窄,小肚鸡肠?”赵成材也火了,“我要是真的心胸狭窄,小肚鸡肠会收留他到今日?走时还放心的把家里事情交待给他,让你有什么难处去跟他商量?我早把他不知赶到哪儿去了!”
“你要是不小气能见不得听人一句好话?”章清亭怒了,“你母亲这样,现在你也这样!都看阿礼不顺眼,人家到底是做错什么了?哪里得罪你们了?开铺子时。阿礼起早贪黑的做,那时咱们还没钱给人家,人家有说过什么么?等到你弟弟把铺子弄垮了,他也没有弃咱们而去,还帮着咱们出了多少点子渡过难关,人家有说过什么么?等着盖房子了,他又成天泡在工地上,什么苦活累活抢着干,人家又有说过什么了?还有玉兰的事情,可全亏了人家出的主意!可你们呢?事情一过就翻脸不认人了,且不说念着人家的好处,倒尽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难道非把人家赶尽杀绝不成?我告诉你们,不可能!且不说我做不出这没仁义的事来,再者说,阿礼可不是咱们家的奴才,他还在帮着方老爷子干活呢!我劝你们可都收敛着点,干嘛无缘无故的总跟他过意不去?”
赵成材见章清亭如此维护晏博文,心里气愤更深,“我才不过抱怨两句,你值得这么拼死拼活维护的?我说阿礼不好了么?后来不一个劲儿在夸他好,夸他有本事,你怎么就急了眼呢?”
“你那是夸人的话么?夹枪带棒的,比骂人还难听!”
“那你说得让我怎么夸他才行?”
二人这一番争执,早惊动了家人,张发财赶了过来,“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这一回来怎么吵起来了?”
二人还没完全失去理智,一见有人来了,顿时都噤了声,不言语了。
张发财劝和着,“这小夫妻拌两句嘴是常事,可别真的伤了和气!天这么晚了,都早点歇着吧!”
又私下交待赵成材,“你个大男人,多让着你媳妇点儿!”
张小蝶也劝大姐,“姐夫刚回来,你跟他置什么气?”
当着旁人,二人暂且和解了。等人一走,门一关,又杠上了。
章清亭率先发难,压低了声音,“你说是不是你不对?”
“我不知道我哪里不对的!”赵成材坚决不低头。
什么错都能认,这个错坚决不能认!沉下心来想一想,越发有理了,就等着章清亭继续聒噪。
章清亭可不知他肚里的小心思,仍旧接着这话茬,“那你还有理了?”
赵成材理直气壮的道,“是你一开始说不让我管家里的事,还说什么有阿礼就行了。那不是分明是把我当外人了?要是连阿礼都管得家中的事情,我却管不得,那我成什么人了?岂不是连个外人都不如了?”
“你……”你本来也是外人!章清亭心里腹诽着,这话却没说出来。她还是有顾虑,要是这话说出来,未免也太伤人了。
不说别的,光凭赵成材这段时间辛辛苦苦的为这个家,为她的事情忙里忙外,章清亭就很是感激。
若说赵成材之前成天在身边,感觉并不算太明显,可他这不在家的一段时日,章清亭确实是深有体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