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僮照应,也着实不象话。万一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连个端茶倒水,传信伺候的人都没有。她心中思议已定,还是得请上回那牙婆带几个小厮再来一趟。
一时方家丫头小青来请她过去说话,原来方德海也正有此意,“现在阿礼不在家中,就我们三个老弱残兵,有点什么事真是不方便,我打算还是再买个小厮,也送你家一个,就当你那寿礼了!你们家不方便住可以让那小子跟我们家的住一块,彼此还作个伴,你瞧着如何?”
章清亭道了谢,见明珠还在灯下抄书不辍,很是夸赞了一回。
方德海笑道,“那是你教得好,现在可乖多了,行事做人渐渐有个大人样儿了。六日那天你放心,肯定一点心也不让你操的,你放心在家歇一日。明珠本想让我去马场,我没应承,这边房子的事情我还得照看着。不过一日工夫,让她自个儿也学着作一回主了!”
章清亭点头,“其实马场上一般的事情她也会处理了,纵是没那么熟练,多想想也就出不了大错。”
二人又说些一回马场胡同之事方散。
赵成材回了家,赵王氏正打点了行李要去赵玉莲那儿,他忙给拦了下来,让进屋说话。张金宝给赵家二老问了好,便去东厢跟赵成栋闲话,问他贺家马场之事。柳氏放下女儿,万分殷勤的端茶倒水。
先送到赵成材那边,等她搁下了,他只客气了一句,“没什么要招呼的,你自去忙吧!”
柳氏微微有些失落,再去赵成栋那边,他却很热情,“谢谢柳嫂子了!金宝你快尝尝,柳嫂子手艺可好呢,煮的茶食可好吃呢!”
柳氏嫣然一笑,扭腰退了回去。赵成栋直瞧着她出门方罢,还问,“标致不?”
啊?张金宝低头只顾着吃,全然未曾留意。
赵成材叹惜,“我就是那个,对牛弹琴!”
张金宝揶揄一句,“你会弹琴么?我若是牛,你就是马,大哥别说二哥,脸上麻子差不多!”
柳氏回了屋,一双妙目却止不住的老往正屋偷觑,不知里面说些什么。
赵成材跟爹娘又把昨日之事说起一遍,解释清楚,让他们二老也出入小心,谨守门户,“总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遇到不对劲的事情也别惊慌,小心应对,赶紧回来告诉我们知道,宁肯吃点亏,也莫要强与生人争执!”
赵老实连连点头,“孩子他娘,听见没?你那脾气可着实得收敛着点。”
赵王氏很是不忿,“那姓薛的王八羔子,老娘是没见着他,要是见着他,就带把刀去给他拼了!就算我赔他一命,我也多赚了好几十年哩!”
“瞧瞧,这就恼了!”赵成材摇头,“您怎么赚了?象那种人的命,要咱们拿命去换才叫不值得呢!快别这么想了,咱们一家子日子过得不知有多好,干嘛为了他弄得愁云惨淡,家破人亡的?这事交我了,迟早有个公断的!”
他换个话题,说起章清亭那马场要条好母狗的事情,赵王氏撇嘴,“你媳妇不是最有本事么?怎么连这等小事还搞不定?”
赵成材知道她娘就是想得几句表扬,若是从前的他肯定不屑为之,可是现在他人也学得中庸许多,不偏不倚的道,“娘子是有本事啊!但一人再有本事也不可能面面俱到,那要是什么都会,不成千手观音了?”
赵王氏给逗得乐了,赵成材这才娓娓劝道,“那么大个马场,虽说成栋他们都在帮衬着,可总也有些她顾不上的地方,娘您小时候还常教我们,一家子人本该同舟共济才对,这桩小事对她不易,对您那不是手到擒来?这十里八乡的,您哪里不熟?若是您不出手,难道要我们满大街问去?没的倒扫了您自个儿的名声!人家还得问,你们家娘呢?”
“我又没说不去!就这事是吧,明儿就给你们办得妥妥当当的!”赵王氏鼓着嘴应了,实觉面上有光,“行了,咱们也不多说了,这就去你妹子那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