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坏笑着冲大姐挑一挑眉,章清亭待要发火,嘴角却不由得向上弯了起来,赵成材低头闷笑着不吭声,赵玉莲拿手绢捂着嘴不住咳嗽,张金宝实在憋不住,端着茶碗就往外走。
张发财和张罗氏老两口倒是无所顾忌的呵呵笑着,骂道,“死丫头就是贫嘴,亲家母您可别见笑!”
赵王氏横了张小蝶一眼,“你这丫头,现跟着老子娘,还有姐姐姐夫帮衬着过活,当然什么心都不用操,将来等你自己过日子了,看还这么着三不着两的不?”
张小蝶乐呵呵的有一句顶一句,“那我以后多赚点钱,挣的比花的多,也就够了!”
这样的歪门邪说赵王氏可是闻所未闻,瞟了章清亭一眼,“你这都是跟谁学的?难道你非得把挣的都花了才痛快?总得攒点吧?”
张小蝶反问她,“那大婶您攒了钱干嘛呢?”
“留着呗!”赵王氏一脸的理所当然,“要不就拿去买地,再挣钱回来!”
“可您再挣了钱呢?难道又存着再去挣钱?”张小蝶很不认同,“这钱放在那儿就是一堆死物,只有用了,让自己舒服了,才物有所值!”
赵王氏不跟她争论了,“咱们俩,没法说!等你自个儿过了日子就知道了!”
张小蝶说得兴起,还叽叽呱呱的道,“姐夫可说了,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所以要那个啥,人生得意须尽欢!”
赵成材重重的咳嗽两声,瞪了姨妹一眼,你说归说,既然知道不拉扯你姐,干嘛拉扯我呀?章清亭抿嘴笑着,瞧了妹子一眼,且看你此时有功,就既往不咎了吧!
就见赵王氏果真寻上赵成材麻烦了,“成材,你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教她们的?”
“哪能呢!”赵成材赶紧推诿,“小蝶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原意是做人应该积极向上,好好做人,努力干活。挣钱多少倒是其次,这品行一定得好。再说这钱若是挣得多了,有富余了,咱们可以帮帮身边有需要的人,这助人也是快乐之本,对不?那时候就不能把钱看得太重,斤斤计较。哪象她,完全是断章取义,穿凿附会!小蝶我告诉你啊,你要二回再这样,我就好好跟你上一课!”
张小蝶吃吃直笑,“明明就是……”
“小蝶!”章清亭发话了,“我和明珠可是一个月不到就把那讲马的两本书都抄完了,你抄了几日?”
张小蝶做个鬼脸,端了自己的茶就走,“我这就走还不成么?”
她这厢走了,那边赵玉莲也要告辞了。唤了牛得旺进来,见他一头的汗,把凉好的茶指给他喝。
小孩子做事手没轻重,掀了茶盖就往几上一扔,一下不稳,眼见那盖子骨碌碌就往下滚。赵王氏眼疾手快冲上前,要抢那个茶盖,倒把牛得旺吓了一跳,茶水泼了自己一身。
“一文钱呢!”赵王氏捧着茶盖心有余悸的道,“这要是落了地,咣一声就没影了!你们也爱惜着点!既是待客用的,就别拿出来用了,好生收着,免得磕碰着,都是钱呐!”
众人但笑不语,送走了赵玉莲和牛得旺,赵王氏就在赵玉兰房内加了张铺,母女俩头顶头的睡下了。
翻了几个身,赵王氏忽地咬牙道,“打量我真什么都不知道呢!分明那茶碗就是十二文一个的,玉兰你说是不是?”
赵玉兰方才已经听她唠叨了前面的情形,笑道,“买都买了,娘您再说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