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得脑子发热。忘了自己手里还抱着闺女,一时手劲儿使大了些,勒得芽儿哇哇大哭起来,让她又恢复了几分理智,正好就借着这由头,“芽儿哭了,我先哄哄她!”
“早不哭晚不哭,怎么偏这时候哭?”赵王氏蓦地一掀门帘进来了,上下打量她几眼,把柳氏还来不及藏起的怒色尽收眼底,“怎么?你不服?”
“我哪敢呀?”柳芳佯笑着拍着女儿,却刺了一句,“这家里反正都有大哥大嫂作主,我算得上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好不服的?”
赵王氏听得心里腾得火就起来了,冷笑道,“你不用费心思挑拨我们母子关系,这个家的大事是由我大儿子作主,可这个院子里的事情全由我作主!况且成材他干什么不给我这个当娘的打招呼?我就乐意让我儿子当这个家了,你待怎地?”
她脸色一冷,“把孩子背上,出来干活!哪那么娇贵了,有点子什么就躲在屋里装千金!你得记清楚了,你现在可是我们赵家的人!就是你这小妮子,也是吃我们赵家,用我们赵家,由我们赵家养大的!等到该干活的时候,一个都不许偷懒!”
柳氏气得怔怔无语,饶是赔上自己一个。还得搭上女儿么?可待要犟嘴分辩,那人家现成的话就是,她又不姓赵,凭什么要给我们家养活?
思之再三,柳氏还是背着女儿出来了,赵王氏怕她故意黑心弄坏东西,又交待了一句,“手脚妥当些,若是碰坏了一点子,仔细你的皮!”
柳氏一口气闷在肚里,等收拾完了,连晚饭也吃不下,回屋躺下瞧见那些旧东西就生气。
因马场收工,赵成栋终于也被批准可以晚上回家歇息了,他才从马场回来,还搞不清状况,便问赵王氏,“阿芳她怎么了?不舒服了?”
赵王氏冷哼,“谁知道她?白天都好好的,想是零嘴吃多了吧,不吃就是不饿!你快洗了手脸,咱们吃饭!我可告诉你,你那新房的家俱可不便宜。那一整套,可费了不少银子!”
她说起这个,倒是眉飞色舞,极是高兴,“本来没想买这么好的,可你嫂子带我去哪儿一看,我一眼就相中了,又喜庆又漂亮,那木料可扎实得很,抬回来时,连马车都压歪了。包你用两三辈子都是行的!”
“哦,真有这么好?”赵成栋听得也高兴,又问她详情。
“你母亲对你,那还有个二心?”吃过了饭,赵王氏特意开锁带他进去新房,一一讲解着哪儿好哪儿好,赵成栋听得津津有味。
柳芳在西厢气了一时,肚子着实饿了。可又不好意思出去,就想着要等赵成栋过来,再跟他说哪里不舒服,让他给自己弄些吃的来。可左等他也不来,右等他也不至,趴窗户那儿拉开条缝偷偷一瞧,只听他和赵王氏不就在对面东厢么?母子俩说说笑笑,根本就忘了她这回事!
柳氏更添气恼,自在那儿琢磨如何把赵成栋唤回来,待会儿又该怎么抱怨才是。
赵成材今儿从马场回来,就瞧见章清亭有些不大高兴,“你这又是怎么了?跟娘办事不顺?是不是她太挑剔,白跑了一趟?”
“没!”章清亭没好气的道,“全都买齐了!”
“那你还为什么不高兴?”赵成材有些纳闷,却被小玉叫他们吃饭,一时岔开了。
饭桌上,张金宝问起,“姐夫,那中秋过后,银宝他们的课要开,我们晚上的课也要补上吧?我今儿问李大哥,他说还得商议商议。”
李鸿文自求亲贺家遭拒之后,很是落寞,一时之间,心灰意冷,亲事又耽搁了下来。赵成材天天把他拉马场来,跟着张小蝶照顾马匹,那丫头是个心直口快的,安慰人的话也就那么几句,说完拉倒。也不把他当个有心事的人,时时刻刻唠唠叨叨,李鸿文反而觉得和她作伴轻松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