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们老张家可不是没人,由着她开口就骂,动手就打的!若不然,咱们这亲戚也就算做到头了!我们老张家的女儿,甭管嫁没嫁人,都不受这口鸟气!“
一番话说得赵成材面红耳赤,跪下赔礼,“岳父,今儿之事确实是娘一时糊涂,让娘子受委屈了,改日必让娘亲自登门道歉,请你们多多担待!”
“成材,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张发财揪着这个可就不放了,“你母亲啊,确实应该来向我们道歉,但那还不是最主要的,她还得来向我闺女赔个不是!别看她是做长辈的,可也没这样的!她若是不来,纵是我闺女她还愿意跟你过下去,但我从此是再不见你母亲的面了!”
赵成材哽在那里,心下觉得此事着实有些难办。他说让赵王氏来赔礼道歉,那是对张发财而言,他们毕竟是同辈,赵王氏勉勉强强也得拉得下脸来。可是让赵王氏跟章清亭赔礼道歉,我的天,就依娘那个死要面子的个性,恐怕打死她也是不肯的。可岳父说的没错,娘当着人家父母的面,打了人家的女儿,哪怕是嫁出去的,这也太不应该了。
唉!赵成材重重的以拳击掌,娘啊娘,您怎么总是能给我捅篓子呢?
章清亭人虽回了楼上,但她也听见张发财跟赵成材说的话了,心下很是安慰,瞧,还是有爹的孩子好,只有自个儿亲爹才知道心疼自家女儿。
章清亭也知道,让她把赵王氏打回来,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张发财说的很对,如果赵王氏能当着众人的面,跟她赔礼道歉,那她是可以原谅她的。若非如此,其他一切都是空谈!
这第一次打人,若是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带过,那她章清亭成什么了?逆来顺受的小媳妇?不可能!做人是应该有礼有节,在长辈面前适当的吃点亏受点委屈也可以,但绝不能无原则的懦弱退让,那不是章大小姐的作风,她也坚决不愿助长赵王氏此风!
赵成材一筹莫展的回了屋,长吁短叹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妥当主意,等章清亭洗漱出来,准备回房去睡,赵成材赶忙跟了上去慰问几句,“娘子,打到哪儿了?让我瞧瞧,还疼么?”
“你想想从前玉兰被孙家人打时,疼不疼的?”章清亭冷着脸,把他的枕头被子扔了出来,“这事没解决之前,你也别进屋睡了!”
她咣当一声闩了门,赵成材长叹一声,你说他是招谁惹谁了,好端端又惹这样一场无妄之灾,这婆媳俩难道就非得是天生的对头?她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和睦相处呢?秀才很是郁闷了一夜。
翌日一早,牛姨妈送牛得旺过来上学,笑道,“成材媳妇,你今儿歇一日,姨妈请你出去散荡散荡。”
章清亭会意,这是要带她去瞧大夫。她心里憋着口气,欲待不去,张发财却直接把话挑明,“闺女,跟你姨妈出去逛逛,也去瞧瞧大夫,咱们家人既是没事,也不怕去看,免得你婆婆成天来闹腾,倒显得我们怕了似的!”
赵成材听了,大觉无趣,寻思着中午就得回家一趟,把事情好生说说,否则这日子还怎么过?
章清亭听爹这么一说,觉得也是,交待了弟妹和明珠几桩事情,用了早饭,便随牛姨妈上了药铺。
这回遇着个脸生的老大夫,进单间拿脉号诊,牛姨妈话说得很是得体,“我这外甥媳妇想要个孩子,劳烦您给拿个脉,看得如何保养才是。”
老大夫呵呵一笑,“不妨事不妨事。”
细心拿捏半天,他的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瞧得章清亭心中一沉,莫不是自己真有什么问题?
可又不好打扰,那大夫换了只手,又拿了半天,沉吟半晌才问,“敢问小娘子,你是否平日里甚少保养?及至于行经之时,也时常干些繁重事务,冬日也不避生冷的?”
没有啊!她可爱惜自己得很,章清亭正想否认,脑子里忽地想起,这个身体可不是自己的,而是张蜻蜓的!那个杀猪女,从前可不是成天风里来雨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