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一身尚未洗漱的风尘推开自己办公间大门,想着得赶在回家休息前先把那个倒霉保险箱收起来,免得自己虫好端端回来了,还摆份不吉利的告白遗书在办公室里——
然后柏杨就愣住了。
因为夏乔北就好整以暇地坐在他办公室里,面前还摆着那个要命的保险箱。
“我从你在打卡处打卡起就开始计时,猜到你大概五分钟能走上来。”办公桌后的夏乔北说着,还侧头看一眼墙壁上的悬浮时钟,“刚好五分钟。”
柏长官就像被谁施了定身咒,他一向在亲友面前最放得开,是个嘴快话又多的“话篓子”,然而此刻,他却觉得舌头像不是自己的了,仿佛凭空消失了,他的嘴唇也莫名僵硬麻木。
等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又往里走了一步,他眼神不由自主往那个保险箱上瞟,小心翼翼观察它到底被打开了没。
“那,那你真的还挺了解我的。”柏杨终于挤出了一句话。
“我也觉得。”夏乔北将这句话应下了。
然后他在柏杨堪称心惊胆战的注视里,在那个保险箱箱盖上一敲。
夏乔北:“你觉得自己了解我吗?”
柏杨只觉得夏乔北那一下像是在敲他脑壳,他的回答“觉得”和“不觉得”之间反复横跳,把他给直接跳傻了,舌头又陷入罢工状态。
而夏乔北已经从办公桌后站起来,绕过桌子,将那个倒霉保险箱留在了身后,开始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
“很难回答的话,我们换一个话题。”夏乔北说,“——你一度期望让旁虫带给我的,最想要对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我,我……”这个问题照理说,应该比前一个要好回答上很多,因为它不需要考验柏杨对于夏乔北的真实了解程度,只要他鼓起勇气,把他锁进保险箱子里的东西挑最重要的一句说出去就好了。
可夏乔北正朝他走过来,他好像就忽然忘了怎么说。
“我……你……”柏长官艰难挣扎了一下,在心里拼命要求自己这种时候不能掉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