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顺便把那“关怀”注视也给了对方一份,非常挑剔地上下打量对方一眼:“连这种事需要分情况讨论都想不到,你的分析能力也真的很难令我不惊奇。”
少年可能是嫌宴会厅里太闷,礼服外套早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现下上身只穿着一件笔挺的衬衫,那脱下的外套原本搭在他臂弯里,但刚才,兴许是想着要出厅门了,准备把衣服重新穿好,却不料被问话接连打断动作,外套被少年拎起到一半,没来得及穿,他干脆就手腕一翻,反手把外套搭上自己肩膀,还留了一只手虚虚按在那,防衣服滑落。
这单肩搭衣,浑身充满了随意感的造型,就无端让他带给旁虫的嘲讽感都像有所上升。
想戳夏乔安“降级匹配”痛点的虫被自己的话反堵了一嘴,气得呼吸都不顺了几秒,他瞪着夏乔安想立即再反驳两句什么,却猛地感到另有一道视线刺了过来,让他瞬间汗毛倒立。
本能的循着那道视线追过去,这虫万万没料到,他对上的会是夏乔安后方雌虫的眼睛。
那只不知礼数的雌虫都进到室内了,还不摘军帽,帽檐在对方脸上投下了小半圈阴影,一双被笼在阴影里的眼睛却森然雪亮,投出来的视线都仿佛带有某种力度,目光宛如刀光。
“你没什么话想继续对我说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继续走了?”夏乔安背对律,看不见对方刚刚和眼前雄虫进行了怎样的视线交锋,也不知道他家大宝贝打了场无声胜仗。
见对面雄虫闭紧了嘴,俨然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夏乔安确认过对方已没有问题,索性又扫了眼前方众虫,确认过他们也都没有问题,方才再次抬脚迈步。
这一回,就终于再没有谁来打断他了。
他顺畅的朝宴会厅大门走去,却是半途自己又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律没跟上来。
别虫拦住他,一次次打断他的离场进程,夏乔安能来一个呛一个,完全没在怕的。
可自家虫不合作,不知怎么没配合他的行动,他就非但不会怼,还要先反省起自己——是不是律也被他的反复无常惊吓到了?是不是他刚才公开表示已提前知道有虫会骗律,却没提前联系对方,结果在对方那里的好感度又一次暴跌,雌虫有小情绪了?
想到自己那如今必然是可怜巴巴的好感条,夏乔安刚刚还气场全开能单挑全场,他这一瞬间,又像个漏气气球,气场忧忧郁郁的缩减到几近于无,非常苦恼。
而命运的可悲之处就在于,纵使他内里已经进入了烦恼自省模式,唯恐自己一个行为不当,再次降低未来伴侣对自己的好感,可明面上,他还得做那个虽已宣称“我的虫只有我能欺负”,但目前还没真正喜欢上律的夏小少爷。
“怎么不走?”披好“十年前的自己”马甲,夏乔安驻足侧身,没往回迈步,也没招手,只轻轻一抬下颌,示意后方雌虫跟上。
就是在这个时候,雌虫毫无预兆地看住了他。
夏乔安心跳忽然就漏掉一拍,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口弥漫开来。